而现在,自己与奚吝俭打了个平手,多数人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身经百战的璟王被一个身子羸弱的公子哥儿追上了,还会以此嘲笑奚吝俭。
在徐径谊看来,奚吝俭对自己的憎恶也会上一个档次,是吸引火力的最好靶子,可不能一下就死了。
想到这里,苻缭微微皱了一下眉。
其实比试时忽然走山,奚吝俭完全可以说改日重比的,没必要硬说是平局。
包括上马时,他特意提点自己手该抓哪里,也没有在马匹上故意使绊子。
他似乎不想自己死。
但原书里,原主最后还是死得惨烈,而奚吝俭这样占有欲扭曲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不愿自己这个情敌去死呢?
奚吝俭似笑非笑,苻缭不知那是嘲弄,赏识,抑或是讽刺。
“世子从未踏入官场,却晓得如此多门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不足挂齿。”苻缭谨慎起来,把话题重新转回去,“殿下也不必担心我对季怜渎还有旧情,他在偷偷来见我时,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
苻缭本也不想招惹官场之人,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多与奚吝俭接触,好观察他与季怜渎的关系。
除此之外,奚吝俭对自己的敌意也就是因为季怜渎了。
季怜渎对奚吝俭没有好脸色,定然不会乖乖回答他的问题,不怕露馅。
再说,季怜渎本就不喜欢自己。
奚吝俭把玩着腰上的玉玦,似是对他这番话不感兴趣。
“所以,这与孤有何干?”
“我关照殿下,只是希望殿下能像我关心殿下一样,好好对季怜渎。”苻缭道,“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的。”
奚吝俭终于笑出声,周围的温度随着他笑声持续的时间迅速降低。
“世子,你说这些,你自己信么?”他一字一句道,“你又把孤当成什么了?”
苻缭一愣,意识到奚吝俭误会了,正想解释时,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就在苻缭想要遮掩的时候,奚吝俭已经低声唤了青鳞,立时消失在缺口处。
苻缭回首看着那处空荡,心里有些失落。
还没解释清楚误会呢。
“殿下……”孟贽开口。
他实在有些担心:“世子来路不明,又知道青鳞的存在,方才更是拉出徐官人……殿下莫要意气用事。”
近日殿下已经有许多行动出乎他意料了。殿下隐忍多年,如今在节骨眼上,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孤早意气用事过了。”奚吝俭一甩衣袍,似是要把身上的血腥气甩掉,“孤就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即使没了眼睛,他也不会生气,兴许只是会更少动弹,乖乖地坐在那里,像那只知道自己已无路可去,只能寻求庇护的绵羊。
这样他要与自己说话,还要侧着耳朵仔细听自己在哪儿,面上的担忧紧张会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