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城的地皮?这是他和陆白月提过的结盟条件,她是想要靠着这个牌局赢得那块地皮。
原来,这就是陆白月说的酒会上的惊喜,也是她刚才说的补偿。
潘嘉年这回不能自若的观景了,他身子坐的直了些,陆白晓抻了抻潘嘉年的衣袖,悄声问道,“哥哥,妈妈、姐姐还有阿姨,他们在干什么呢?”
“做游戏。”
潘宏达和文诗依然不说话,他们在盘算,盘算到底值不值得。可王斯文是常混迹在这种场合的人,他见陆白月看他一眼,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斯文呵呵笑了两声,“潘总和潘太太玩不起吗?陆总这么有诚意这么爽快,你们可不能露怯。况且那块地皮对于潘家来说,只是毛毛雨啦,今天如果露怯了,以后可就在圈子里不好混了。”
潘宏达自然知道就这么被抬上了天,想下也下不来了。只得勉强的点点头,“潘家当然玩得起。”
陆白月问王斯文,“王总,我们何时可以开始。”
“马上就可以,所有的我都安排好了。”
这场牌注定是不平静的,本来不过是两家人的玩乐,可如今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毕竟筹码太大,这恐怕会成为未市的事件吧。
玩之前,当然是签协议的。签愿赌服输的协议。
陆白月写得很潇洒,签字也是十分帅气。
汪天泽有些面色凝重的说道,“陆大小姐你疯了?”
陆白月听到了,搭着话说道,“都说了是给陆白晓送嫁妆,牌技好了还怎么送。”
这么一起哄,大家都想看看陆白月的牌技到底有多么烂。
陆白月、金雅、文诗,还有潘宏达。陆家和潘家各占一半,倒也公平。
“潘少,你去哪儿,这些筹码以后可都是你的钱,你得在场观战啊。”
任凭众人起哄,潘嘉年也不愿多看一眼。他独自走出了棋牌室,在冷清的台球室里一个人找了地方自寻清净。
潘嘉年的球技很好,在俱乐部的业余比赛里也拿过名次。
可这会儿的他,却完全不讲章法,胡乱地拿球杆戳着圆滚滚的台球,看着它们相互撞击,磕碰,然后四散开。
陆白晓这个跟屁虫自然也是对玩牌不感兴趣,追着潘嘉年来到了台球室,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吃果子看电视,不吵不闹的,倒也省心。
而潘嘉业就是个小孩子,这种大牌的场面永远不会带他,所以今天他是最兴奋的。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的窜来窜去。
潘嘉年对陆白月没有把握,他知道,以前的陆白月在学校里是学霸级的存在,读书很厉害,玩乐不在行。况且陆光辰对女儿和儿子的管教严格,在未市都是出名的。
他不想在那儿看着陆白月被不停的将、军和兵临城下。
躲得远远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还有一件事,让潘嘉年心里不够舒坦。那在六合城的三百亩地皮,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依然在文诗的手上。大年初一那天哭哭啼啼,撒泼卖疯的潘家三人,不过是合伙费尽心思地给他演一场戏看。
潘嘉年的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变冷变硬的,这些冰冷附着在球杆上,把台球都要震裂了。
潘嘉业蹬蹬蹬地跑到了潘嘉年的身边,“哥、哥,妈和陆二婶也都签了。钱律师收走了所有的协议,我看咱妈和咱爸都疯了吧。你不去看看?好多钱的。如果输了,可怎么办?”
潘嘉年手上一顿,说道,“你玩的游戏里还有钱吗?没钱我给你充,那屋里发生的事,你不应该感兴趣的。”
潘嘉业说道,“我怎么能不关心呢,这可是咱家的钱呀!”说完,他就又一溜烟跑回去了。
棋牌室的空气是凝结的,不够轻松。
陆白月身子虚弱,只得坐了轮椅,毕竟轮椅是特制的,要比贵宾椅舒服很多。
汪天泽原本只是想组个局,让陆白月出来透透气,让大家都看到他们二人生活的很好,毕竟陆兴有不少人在传他的闲话,说他控制着陆白月。
这会儿完全跑偏了。
他俯身对陆白月说,“你不能累,我看着你精神不大好。”
陆白月并没有理会汪天泽,只是说道,“开始吧,谁来教我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规则?”
汪天泽额上出了一头细汗,他向陆白月确定道,“你真的没玩过?!”
“没玩过。”
汪天泽直叫“我的祖宗”。
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金雅和文诗抿着嘴笑着累牌,汪天泽还得帮陆白月抓牌。
众人嘘唏,这简直没有悬念嘛,果真是个大小姐,竟然连个手指头都不动一下。
文诗和金雅爱玩牌,在贵妇圈里也是很出名的。
陆白月就是太骄傲,骄傲到想让人看她吃瘪,看她的笑话。
“大姐姐是连怎么抓牌都不会呀!”小情报员潘嘉业又来向潘嘉年汇报了。
疯子。
潘嘉年心里默念一句,却依然拿着杆对着目标进攻。
这些天的种种表现,他都认为她是正常的,但现在看来,正常不过是陆白月的表象,疯疯癫癫才是她的本真,如果,她把陆兴的股份输了,那她就别想再回到陆兴,那些股东一定会拿这些说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败家子,总是要被踢出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