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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傍晚我接到小张医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嘈杂，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陈妙，你快来医院一趟，你妈进了抢救室，现在还没出来。」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射起来。

然后一把抓住手机和钥匙，还有那张银行卡，就往医院冲。

出租车堵在半路上。

漆黑夜里，无数红色的车尾灯像山里的妖怪，张牙舞爪预备顺着我过快的心率抓到我，然后将我一口吃掉。

小张医生的信息一条条地发。

张医生：【到哪了？】

张医生：【钱筹够了吗？】

张医生：【你爸和你哥也来了。】

张医生：【算了，你先别来了，你爸你哥一听说你要来，立马就给一个叫王喆的人打了电话，说什么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把你卖了你哥娶媳妇的钱就出来了……】

心头猛地一颤。

我僵硬着手指给小张医生回信息。

我：【我妈怎么样了？】

张医生：【她没事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尽快动手术，这个病你知道的，越拖愈后越差……】

出租车终于动了。

我让司机大叔在前面路口拐弯将我放下。

然后捏着薄薄的票据往家走。

张医生：【陈妙，这个病很有可能遗传，我也建议你，尽早去做检查。】

手机屏幕很亮。

我盯了半晌。

盯到眼睛都发酸了。

然后回了句：【好。】

足足走了四十分钟，才回到小区。

门口保安见到我露出奇怪的神色。

「陈小姐，你快回家看看吧，听说你把厨房玻璃砸碎了，你房东来找你赔偿呢！」

路过他时，他小声补了句。

「昨晚小区不少人家的窗户都被树枝砸坏了，物业说了要统一赔偿哈。」

小区的草地上，小橘消失不见。

而在我的家门口，除了法令纹很深的房东太太以外，还有一只小小的，纯棉的，黑白色的小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