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眶,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将那酸涩咽回肚里,迎上柳碧玉目光,
坚定应道:“母妃说得对,儿臣明白,只有扳倒帝九尊,咱们母子才能真正迎来出头之日,过往所受屈辱分离之苦方能讨回。
儿臣定当收起情绪,全心谋划,助母妃达成所愿!”
烛火猛地一亮,旋即又稳了下来,
似在为这对母子的决心添一抹壮烈色彩,殿内气氛凝重又滚烫,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肃杀与决绝。
柳碧玉时而抬眼望向暗沉下来的天色,“辰儿,宫门要落锁了!你该出宫了。”
帝旭辰满脸不甘:“母妃,儿臣实在等得心急,那皇位本就该是我的,如今却要这般隐忍!”
柳碧玉安抚道:“傻孩子,冲动只会坏事。你且听好下月西戎使臣入京,这便是咱们的转机。”
她眼含深意,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你外祖父在西戎周旋多日,已和西戎皇帝达成密约,届时得其助力,
咱们手中筹码大增,夺位便多了几分胜算。”
帝旭辰眼睛一亮,旋即又隐忧道:“可西戎人,真能信得过?万一……”
柳碧玉冷笑一声:“他们图的是通商便利、财宝土地,咱们要的是那皇位,各取所需罢了。
只要利用得当,他们便是咱们上位的踏脚石。眼下低调待使臣一到,方可放手一搏,绝不能功亏一篑!”
帝旭辰郑重点头,目光中燃起炽热野心。
“辰儿,”
她催促着,声音刻意压低,却难掩紧张,“天色已然不早了,你得赶紧出皇宫!”
说着,她上前一步,抬手理了理帝旭辰的衣角,目光细细扫过他周身,确认毫无破绽,
“母妃才刚入这皇宫,万事都得小心谨慎,可不能让人抓了把柄落下话柄,往后行事步步惊心呐。”
帝旭辰满脸不舍脚下像生了根,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眼眶泛红满是眷恋与担忧。
可瞧着柳碧玉焦急模样,终是狠狠心,
重重点头:“母妃,儿臣记下了,您在宫中千万保重自身,儿臣一有机会,便进宫探望。”
秦禾苗悄然踏入定国将军府,暮色仿若一袭斗篷,将她的身影掩得悄无声息。
她见四下无人留意,轻咳一声,唤来身旁候着的小厮。
小厮赶忙上前,低头哈腰脸上堆着殷勤笑意,却又因秦禾苗周身散的肃杀气场,不敢多言。
“你且与本将军讲讲,这几日府里都生了何事?”
小厮浑身一凛,忙不迭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自打那日老爷宣称要与夫人和离,第二日一早,老爷便雷厉风行地写下和离书,还即刻差遣管家前往府衙,麻溜儿地盖上了印。
而后,夫人和孙家人就迅搬出了咱们定国将军府。
奴才还听闻,夫人拿着从老爷那儿分得的钱财,在外头购置了一所院子,现下孙家人都住进去了,瞧着倒也安稳。”
秦禾苗眉头微微一蹙,眼神幽深,
似在思量着这变故背后藏着的门道,沉默良久才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小厮诺诺应下,躬身退去,留下秦禾苗独自伫立在院中,
身影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愈孤冷。
秦禾苗踏入书房,瞧见父亲坐在那,手里虽紧攥着账本,
却仿若木雕泥塑般,半晌没个动静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神游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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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秦禾苗轻唤一声,打破屋内静谧,走上前拉过把椅子在旁坐下,
目光满是关切,“您和孙氏,真就和离了?我原以为……只是您一时气话,没承想,您这般决绝。”
秦老爹缓缓转头看向她,眼中有几分疲惫,
几分怅惘,勉强挤出丝苦笑:“儿啊爹在这府里、在这段婚姻里,熬得够久了,长痛不如短痛呐。”
秦禾苗:“老爹,您现在这模样,让儿子怎能不担心?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您可不能伤了身子。”
秦父长叹一声,把账本搁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