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很难想象这话是从裴岑之母亲口中说出来的。
卑贱妾室?
黎昭心中冷笑,郑氏曾经顶着通房丫鬟的身份,受尽了凌虐与折辱。
如今苦尽甘来,原以为这位经历过风雨的女人会更懂人间疾苦,没想到竟是如此冷漠。
再看秦氏和苏云浅,也一副认同的神情,这让黎昭更觉得她们都没救了。
“人命不分贵贱,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母亲若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裴岑之的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黎昭桃花眼闪了闪,果然,他与他母亲,是不一样的。
郑氏当众被儿子下面子,脸上挂不住,转而将矛头指向黎昭。
“此事皆因黎昭而起,她醋你上山救了云浅,故意诬陷。你难道也要是非不分吗?”
苏云浅趁机柔弱地出声。
“裴老夫人,别为了云浅与裴哥哥争吵。是我们叨扰了。母亲,我们回家吧。”
说罢,她拉着秦氏就要往外走。
“苏云浅,本相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裴岑之的声音永远有种让人无处遁形的魔力。
苏云浅背脊一僵,心虚至极,但仍强作镇定,“裴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阻止顾今宇呢?”
而裴岑之只冷冷留下“好自为之”四字,便拂袖而去。
苏云浅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相府。
马车上,秦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女儿有事瞒着她。
她担心这关乎尚书府的安危,于是板着脸问道:“裴岑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实说来!”
苏云浅却不以为意,“娘,他就是为了保住黎昭相府夫人的颜面才故意为难我的。人是顾今宇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
“当然是真的。黎昭这个老女人凭什么能当丞相夫人?我一定会让她乖乖退位让贤。”
秦氏无奈地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于裴岑之。
二十岁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却偏偏谁也瞧不上,就中意裴岑之。
她之前认为裴岑之一介庶子配不上她女儿,哪怕是状元,得先帝赏识也改变不了卑贱的事实。
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没必要匹配,所以一再反对。
没想到裴岑之还真有本事,助四皇子夺得皇位,一跃成为东陵丞相。
眼下就算想高攀,也没机会了。
“罢了,你长大了,知道是非。又受了惊,回府后好生休养。就算做一辈子老姑娘,娘也乐意养你。”
秦氏作为尚书府的当家主母,话语权颇重。
她娘家是江南首富,工部尚书苏长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她奔走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