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义愤填膺,她向前一步,福了福身,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侯爷,玉桃身为夫人身边的丫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夫人一向宽厚仁慈,对待府中众人皆如亲人一般,尤其是四小姐,过去她在庄子上时,逢年过节夫人更是关怀备至。可如今竟遭此等陷害之事,若不严加惩处,日后夫人在府中如何立威?这侯府的规矩又何在?四小姐做出这等事,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说罢,她轻轻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似乎在为夫人所遭受的不公而痛心疾首。
李秋月对玉桃的机灵劲儿很满意,配合着掩面啜泣。
侯爷面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他冷眼看着仍在试图辩解的秦妙仪,猛地一挥手,厌烦地吼道:“够了!莫要再狡辩,本侯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
他命令下人:“来人呐,去请家法!今日定要好好惩治这不肖女,以正侯府家规!”
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下人们听闻,赶忙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妙仪受家法。
执刑者手中的木棍一次次落下,她那原本娇弱的身躯不断颤抖。十棍的刑罚,每一棍都似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臀部与腰背之处。
“啪!”第一棍落下,秦妙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紧咬下唇,试图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呼喊,但那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的喉咙中逸出了一丝闷哼。
“啪!啪!”紧接着的几棍,她的衣衫已被抽破,露出了红肿且渐渐渗出血迹的肌肤。汗水与泪水交织在她那精致却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她的双手死死地抠住地面,指节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木棍的起落而剧烈晃动。
当进行到第五棍时,秦妙仪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几欲昏死过去。她的双腿开始发软,若不是青珠在旁边强撑着她,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终于,最后一棍落下,秦妙仪身体像破败的布偶一般摇摇欲坠。她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只能微弱地喘着气,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瘫在原地,任由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浸湿了她身下的衣物与地面。
她恨啊,为何重来一世,她还是斗不过李秋月。
玉桃身姿婀娜地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那一双美目冰冷地凝视着秦妙仪。看着秦妙仪被家法打得惨不忍睹。
她心中倒是没有怜悯之意,毕竟她和女主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秦妙仪在经受了十棍的家法惩处后,整个人已摇摇欲坠,虚弱不堪。背部与臀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然而,还未等她从这剧痛中缓过神来,便听到父亲冰冷无情的命令:“将她送去祠堂,让她在那里好好反省思过!”
侍从们赶忙上前,架起秦妙仪那伤痕累累的身躯,朝着祠堂的方向拖行而去。一路上,秦妙仪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双脚无力地在地上拖着,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祠堂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四周摆放着的牌位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阴森森的,仿佛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她。
秦妙仪被侍从们重重地扔在冰冷的地面上,伤口与地面的碰撞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她强撑着抬起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祖先牌位,心中满是悲凉与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因身体的极度虚弱而难以落下,她痛苦喃喃:“世子,世子护我……”
侯爷离开后,松月苑恢复平静。
李秋月在榻上躺着,看向玉桃,眼中满是赞许与得意,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柔声道:“你这丫头果真是机灵聪慧,今日这差事办得极为妥当。”
玉桃赶忙微微屈膝行礼,脸上带着甜甜笑容,轻声说道:“夫人谬赞了,玉桃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一心只为夫人着想罢了。能为夫人排忧解难,是玉桃天大的福气,全仰仗夫人平日的教导与信任,玉桃才有这些许机灵劲儿。夫人洪福齐天,那四小姐竟敢与夫人作对,这侯府上下,自然是夫人说一不二,玉桃只是顺着夫人的威严行事而已。”
她说着凑到李秋月身旁,眉眼清冷娇美,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今日这事儿虽给了四小姐一个教训,可难保她日后不会翻身。”
依奴婢之见,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在祠堂动点手脚,让那祠堂走水。到时候,就算四小姐有九条命,也只能葬身火海,如此一来,夫人往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李秋月听闻,面露犹豫之色,玉桃见状,又赶忙蛊惑道:“夫人,这可是天赐良机,错过此刻,恐难再有如此顺遂的机会。奴婢定会安排得滴水不漏,绝不会牵连到夫人。”
在玉桃的再三劝说下,李秋月咬了咬牙,最终缓缓点了点头,默许了玉桃去实施计划。
玉桃得了李秋月的默许,脚步匆匆地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祠堂外,玉桃先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祠堂内昏暗阴森,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与陈旧的气息。她缓缓踏入,清滢目光搜寻着秦妙仪的身影。
只见秦妙仪虚弱地瘫倒在角落,伤痕累累,似是已陷入昏迷。玉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将祠堂挂着的帷幔扯下,堆在一起,拿起烛台,正欲将其点燃帷幔。
此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闪过,南风突然现身。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玉桃拿烛台的手腕,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警惕,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处纵火行凶!”
玉桃脸色冷凝,试图挣脱南风的束缚,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嗓音冰冷质问:“你怎么会在此?多管闲事!”
南风冷哼一声:“你要害人,我怎算多管闲事!幸亏我早有察觉,一直留意着这祠堂的动静,否则今日便要让你这歹毒之人得逞。”
玉桃被南风死死钳住手腕,却丝毫不见惧色,反而冷冷一笑,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清丽决绝,她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挑衅,声音娇柔又冰冷地说道:“我就是歹毒又如何?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既然允许善良之人存在,那自然也容得下我这般坏的。”
“四小姐与夫人敌对,就该落得个凄惨下场,我不过是替夫人扫清障碍罢了,有什么错?”
说罢,她恨恨的看着南风,仿佛南风此刻成了她最大的阻碍,全然不顾自己恶毒心思已暴露无遗。
玉桃一双眼睛格外漂亮,犹如藏在深山中的幽潭,清澈又深邃,眼眸中似有光芒流转,透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哪怕此刻正说着这般恶毒的话语,也丝毫不影响那双眼眸散发的灼灼光彩。
南风不经意间对上那双眼,有那么一瞬,竟不由自主地被惊艳到了,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微微一颤,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艳瞬间被愤怒取代,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冷冷地斥道:“莫要用你这副皮囊来蛊惑人心,心肠如此歹毒,再美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玉桃轻挑了下眉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与嘲讽:“怎么倒成我的不是了?蛊惑?我可什么都没做呀,是你自己盯着我的眼睛看,这会儿反倒怪起我来了。我蛊惑你什么了?难不成你这心里本就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念头,这会儿却拿我当借口了,可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