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也大声喊着。
“死了,都死了,全部死了,不会有奇迹,不会有希望,你们认清现实吧,跟我们一起要赔偿。”
她疯了!
在别人最伤心的时候伤口上撒盐,完了还要再捅一刀。
我看到好多家属已经捏起了拳头,于是,我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
“打死这么冷血的东西,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们都死了,那你们也别活了,都去陪葬吧。”
愤怒的人群冲向了他们。
在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时,我妈惊恐地顺着声音朝我这边看来。
我肯定不会让她看到,迅速地淹没在人群里面,当然,我还借着群众的掩护踢了他们好多脚,打了好多拳。
保安拉开了人群,透过缝隙,我看到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全部跟猪头一样。
太好了。
不但没要到赔偿,反而被暴打一顿,三人搀扶着又往家走。
路上,我妈还不服气。
“凭什么不给钱?简直没有天理。”
陈浩然摸了摸快断掉的鼻子。
“就是,那些神经病也是,人都死了,在那里哭个什么?能把人哭回来?还不如早点谈赔偿,早点拿到钱。”
我爸点头。
“儿子说的对,不过那些人我看了,也不一定是真伤心,装嘛,都要先装一下。”
离开前,我又看到了那个失去女儿的阿姨,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我好想上前安慰她,可怎么能安慰的了呢?
孩子没了,她的一切都没了。
这才是母亲啊,爱孩子的母亲啊!
在这大年三十,她要怎么过?
往后的每一个新年,她该怎么过?
我一路跟着那三个人,若远若近,让他们隐隐有感觉却又看不到我。
没走多远,我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