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提督府外跪着的老老少少,她攥紧的手缓缓松开。
下一瞬,洛木夕跪了下去。
霍心语睨着她即便跪着也直挺的背脊,轻蔑地哼了一声后进了屋。
没多久,阴沉的天传来几声闷雷。
很快,豆大的雨水砸了下来,将洛木夕淋了个透彻。
刺骨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裳,直往她骨缝里头钻。
洛木夕脸色苍白,消瘦的身躯不断颤抖,可她始终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在赌。
用她和霍暮云的旧情赌他最后的一点良知。
但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洛木夕的心慢慢沉下去。
也许这场赌注,她注定是输……
天慢慢黑了。
洛木夕只觉头晕脑胀,仅剩的力气也都被初秋的寒气吞噬。
一阵天旋地转,她‘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
“夕儿?夕儿!”
朦胧中,洛木夕听见霍暮云带着哭腔的呼唤。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满眼血丝,下眼睑乌青的霍暮云正紧紧盯着自己。
有一瞬,洛木夕恍若看见许多年前为她九死一生采药的少年。
霍暮云见她醒了,重获至宝似的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夕儿对不起,我那天是猪油蒙了心才和你置气,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都放了。”
“你昏迷了两天,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夕儿,我已经把霍心语打发走了,以后我只守着你,再也不离开你,好不好?”
想到那天看见洛木夕倒在雨中,又听着这些天她一直呢喃着‘要走’,霍暮云的心就针扎似的疼。
懊悔、不安和无措糅杂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洛木夕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言不发。
她疲惫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见院里的树洛又枯黄了一大半。
她昏迷了两天吗?
那算算时间,后天就是中秋了。
是她离开霍暮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