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家宗祠前,檀香袅袅,青烟如雾,缭绕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间,烛火摇曳,将两人身影拉得颀长。
没有喧嚣的锣鼓,没有簇拥的宾客,唯有他们二人,以及一位须皆白的见证者,更显此刻的庄重肃穆。
温意棠一袭素雅的衣裙,未施粉黛,头上仅簪着一支碧玉簪,却衬得她清丽脱俗,眉眼间漾着淡淡的幸福,她凝望着身侧的裴湛,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裴湛玄色长袍加身,身姿如松,眉宇间少了往日的轻佻,多了几分郑重,他眸光深邃,柔情似水,亦是深深地注视着她。
两人并肩而立,对着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深深一揖。
“一拜天地。”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两人再次俯身,衣袂轻拂。
“二拜高堂。”两人转向裴老爷子,再次躬身行礼。
“夫妻对拜。”两人相对而立,缓缓弯腰,衣袍交错,仿佛命运的丝线缠绕。
三拜之时,温意棠的目光落在青烟中裴湛的侧颜,烛火在他眼角的泪痣上跳跃,明明灭灭,他下拜时,玄衣如墨莲般铺展开来,抬头时,那泪痣仿佛神佛垂眸,带着一丝悲悯的温柔。
当夫妻对拜的瞬间,她听见极轻的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裴湛此生绝不负意棠。”
简单的仪式结束,温意棠的心头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喜悦,她偷偷瞥向裴湛,恰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简单,但是却很特别,很开心,我竟然真的和裴湛成亲了。】
【这老头子,还挺会搞事情的,不过,我喜欢。】
裴湛听着温意棠的心声,嘴角微微勾起。
裴老爷子看着两人,眼中也带着一丝欣慰,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好了,既然仪式结束,湛儿,你要记住,正是因为你成为了意棠的丈夫,你才有资格拿到密室里的东西,听懂了吗?”
【啊,裴老爷子这个逻辑,我怎么有点懵。】
因为是温意棠,裴湛才能得到无双公主的东西。
“爷爷,我明白。我会用性命护意棠周全。”裴湛郑重承诺道,而后便拉着温意棠的手,走向了暗门。
密道之内,火光通明,驱散了阴暗,两人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温意棠将裴湛抵在冰冷的石壁上,踮起脚尖,碧玉簪子轻轻扫过他喉结,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裴世子可知,方才你说‘不愿意’时,我连咱们合葬的棺材要雕什么花纹都想好了。”
“我想着用并蒂莲不合适,雕比翼鸟又太俗。”温意棠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圈,带着一丝玩味,“最后觉得还是雕两只斗嘴的鹌鹑最合适,你说呢?”
裴湛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怎么?我若不愿娶你,郡主打算直接与我在阴间做一对夫妻?这么不信任我?”
密道内涌出的穿堂风,掠过青年骤然泛红的耳尖,他忽然反身,将温意棠压在墙壁之下,夺回主导地位,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温意棠,你可知在祠堂成亲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少女忽然凑近他颈侧,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世子爷往后逛花楼都要带着族谱,证明自己家有河东狮?”
闷笑声震得她额头微痒,裴湛屈指弹了弹她眉心,眼底带着一丝宠溺:“意味着你此生都要与我这个疯子绑在一起,黄泉碧落,生死同衾。”
密道内火把“啪”地一声爆开,火星四溅。
温意棠扯过他腰间玉佩,在眼前晃了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世子爷可要抓紧了,毕竟…”
她突然踮起脚尖,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我奇门遁甲学得不错,当心哪天用阵法把你锁在……”
剩余的话被吞噬在炙热的吻里,密道内温度骤然升高。
良久,裴湛才放开温意棠,惊得娇人惊呼:“裴!湛!”
“委屈你了,意棠。”裴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歉意:“等回去了,我要让全燕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