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哥哥说他有一个不可望不可及的心上人。”俞晚发问道,“陆叔叔知晓是何人么?”
原来我不可望不可及么?
我明明是云下之泥,满身脏污。
陆厌面无表情地道:“不知。”
而在场其他人俱已知晓,便是陆厌。
俞晚握拳道:“我却不信我比不上她。”
“俞姑娘胜他良多,他拍马不及。”陆厌揉了揉俞晚的发丝,以长辈的口吻道,“如俞姑娘这般的女子,世间难得,靳玄野若被你抛弃,是他自己的损失。”
俞晚粲然笑道:“这是自然。”
“好了,时日不早,你们快些下山罢。”陆厌催促道。
“我不走!”靳玄野撕心裂肺地道,“我宁愿死在这九霄门。”
俞晚不曾见过这般情绪激烈的靳玄野,她脑中灵光一现:“玄野哥哥,你的心上人在九霄门中?”
可是这九霄门中一个女弟子也无。
换言之,玄野哥哥为心爱的男子断袖了。
玄野哥哥还说过已与心上人有了肌肤之亲。
“我的心上人是……”靳玄野尚未说罢,便昏死过去了。
俞晚看看靳玄野,再看看陆厌,玄野哥哥的心上人莫不是……
她试探道:“陆叔叔也说时日不早,为何不再留我们一晚,明日再启程?”
“不可,即刻启程。”陆厌指了两名弟子护送靳玄野与俞晚,“走。”
显然被自己猜中了,陆厌不是断袖,而靳玄野痴迷陆厌,以致于断了袖,大抵亦向陆厌告了白,陆厌对靳玄野避之不及,是以,急匆匆地催着他们走。
陆厌业已一千多岁,按辈分能当靳玄野的老祖宗了。
更遑论陆厌名满天下,道行高深,与陆厌相较,拜入九霄门区区十年的靳玄野甚么都算不上。
于靳玄野而言,陆厌自是不可望不可及。
既是如此,靳玄野撒谎了?靳玄野根本不曾同陆厌肌肤相亲过?
俞晚向陆厌确认道:“陆叔叔会后悔赶走玄野哥哥么?”
陆厌否认道:“不会。”
俞晚追问道:“陆叔叔当真对玄野哥哥一点心思也无?”
陆厌言之凿凿地道:“我当真对靳玄野一点心思也无。”
俞晚信了:“那我与玄野哥哥这便走了。改日,我们若是成亲了,会递请柬给陆叔叔的。”
“好,我定来讨一杯喜酒。”陆厌目送靳玄野与俞晚渐行渐远。
正值夕阳西下。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想表扬自己做得对,却双目含泪。
多好啊,他做到了,他将靳玄野赶走了。
他的身体却仍然记得被靳玄野填满的滋味。
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发起怔来。
这肚子眼下业已瘪了,与半个时辰前截然不同。
忽然之间,这肚子发起疼来,疼得他额头生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