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靳玄野亦重活了一回?
不可能,靳玄野得了他的内丹,只要专心修炼,羽化飞仙指日可待,无人能杀得了靳玄野,靳玄野岂会重活一回?
那么单纯是这一世的他露出了破绽,被靳玄野察觉了而已。
至于破绽在何处,业已不重要了。
上一世,他骗靳玄野服下了情毒,而这一世靳玄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活该。
靳玄野逼上前去,揉捏着陆厌的唇瓣,诱哄道:“师叔,求我。”
陆厌并不想求靳玄野解他的情毒,反正靳玄野不会同意,他何苦自取其辱,不若死得体面些罢。
是以,他拍开靳玄野的手,粗重地喘着气道:“你走罢,走远些,切莫让我瞧见你。”否则,我怕自己又会强迫了你。
靳玄野欲要近陆厌的身,被陆厌的袖风一扇,不得不连连后退。
陆厌浑身战栗,以手撑着桌案,才勉强站立。
眨眼间,他的十指齐齐嵌入桌案,桌案由于承受不住指力,轰然倒塌,酒壶与酒盏尽数粉身碎骨,其中的女儿红洒了陆厌一身。
陆厌身着白衣,顿时衣衫半湿,狼狈不堪。
体内是万蚁噬心的欲火,身上是微凉的女儿红,陆厌难受得很,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见靳玄野坚持不走,无法,只得朝着靳玄野拍了一掌。
掌风将靳玄野围得密不透风,靳玄野使尽浑身解数亦破不开,幸而陆厌中了情毒,掌风力不能支,不及送靳玄野出门,已然消失殆尽。
“啊……嗯……”陆厌信手抓起一块酒盏碎片,以求恢复些许神志。
手腕被切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漱漱而下。
靳玄野见状,忍不住问道:“师叔身上的诸多伤痕不会拜师叔自己所赐罢?”
抑或拜那狼心狗肺的师祖所赐?
除去这张堪称绮丽的脸尚算完好之外,陆厌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
至于拜谁所赐,那可太多人了,有娘亲,爹爹,鸨母,龟公,一众妓子,爹爹的妻妾,府中的仆从,师父……以及陆厌自己。
陆厌不懂靳玄野为何突然关心自己,但这不重要。
左右他马上便要七窍流血而亡了。
他非靳玄野不可,又不想重蹈覆辙,便只能赴死了。
“你滚,滚远些。”他说罢,再次往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尽管正在自残,眼前的陆厌依然面不改色,连让靳玄野滚的口吻都与素日一般无二。
靳玄野一字一顿地道:“我不走。”
“好,那你留下。”他听得陆厌如是说,还以为陆厌屈服了,要向他求欢了。
他心口隐隐长出了期待,却又思索着如何摆架子,以磨磋陆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