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凝早在王立言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时就醒来了,只不过那时合欢散的药效刚褪下不久,所以她整个人十分迷糊。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裙。
还好,还是完整的
沈知凝松了口气。
她今日真是千防万防没防住那盘杏仁豆腐,可这么精细的设计裴念安肯定是想不到的,那就只剩方梨了。
看来自己前几日给方梨脸上带去的伤还是轻了,才让她有空出来蹦跶。
沈知凝正欲起身,恍惚间听到“小侯爷”三个字,她眸光微动,转头看了过去。
顾云澈一身绣金锦袍,名贵蜀绣制成的皂靴踩在脚下,那张脸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矜傲得让人过目不忘。
而刚才想要侵犯她的王立言,此刻却如同一条狗般趴在男人脚下吠叫。
沈知凝缓慢站起身来,可因为合欢散的药效并未完全褪去,所以走起路来腿还是软的。
看见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顾云澈快步上前扶住了眼前女子纤细的手臂。
“我刚才已经给姑娘喂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沈知凝望着这张年轻俊朗的容颜,心底不由感慨。
前世的时候她也曾见过顾小侯爷一面,那时的他身上早已没有了如今的少年心性。
那是她还没当上皇后之前,顾云澈已经从小侯爷变成了镇北侯。
他站在漫天梨花中,手上拿着一串伽南十八子,见到沈知凝来,他说:“凝儿,你可愿抛开一切随我一起去塞北,只要你愿意,我们从此在这世间自由快活不好吗?”
那时的沈知凝根本不在乎情爱,她想要的,只有权利。
可要是抛下上京的一切,那她和在云安县当普通人没区别。
于是她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梨树下。
再后来,她就听说顾云澈向新帝请旨自愿一生戍边。
至走,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前世她对顾云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是相扶一生的亲情?还是玩闹嬉戏的友情?亦或是只此一人的爱情?
到底什么感情,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沈知凝低眉,不敢去看顾小侯爷的眼睛。
“感谢小侯爷相救,现下我已经好多了。”
“你没事了就行,只不过姑娘怎么就在百花宴上被人下了药?若不是我来得及时,这贼子差点就得逞了。”
顾云澈说这话时一点都不心虚,虽然王立言人不是他砸的,但是确实是他用解毒丸将她唤醒的。
再说了,这英雄救美的名头只有他顾小侯爷担着最合适。
一想到方梨居然在杏仁豆腐中下药,沈知凝就气的头疼。
“多谢小侯爷关心,只是这贼人是何人?我昏迷前隐约听到有人唤他王公子,想来也是百花宴上的贵客吧。”
“哼,他还能算得上贵客?”
顾云澈细致扶着沈知凝的手臂走到王立言面前,狠狠踹了他一脚。
“亏你还是都御史的儿子,竟在宫中做出这等丑事,这不是打你老子都御史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