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怨气,还是没有。
神识无法在这里探出半丝怨气。
难不成阴气对天嗣之体也会产生作用?
这要变成什么?
再造一个阳世之鬼出来吗?
还是说这里的怨气超过他能探查的范围?
化神期?不是的,对标化神期的怨气,师尊在尚情身上留的刻印不会那么快被冲破。
渡劫期?不可能,至今也没有现任魔尊晋升渡劫期的消息。
这个世间不该有渡劫期的怨气,除非魔尊尚情与他一起回到过去。
等等!
卿良惊出一身冷汗。
他回到了一百年前。
那魔尊尚情呢?
消逝在劫雷下?还是也回来了?
如果回来……
卿良死死盯着尚情。
尚情却慢慢恢复平静。
“师兄,我好像没事了。”他说道,嘴角一如既往挂着堪称乖巧的微笑。
卿良说不出“没事就好”这样的话。
眼前的尚情一切如常,吸引人的样貌、额角到下颚浅色的伤痕、年轻人特有的笑脸。
可灵晔嗡鸣不止。
卿良不自觉搭上灵晔的剑柄。
“师兄?”尚情上前一步,“你怎么了师兄?脸色不太好看。”
他在叫我师兄。卿良暗道。
是师兄,不是仙师。
卿良握紧了剑柄。
“师兄?”
有着尚情样貌的人抬起手,探向他的额头,像三九寒冬的冰块,刺骨的冷从额头侵入,延向卿良的四肢百骸。
对了,尚情说过他有点冷。
卿良找着理由,却说服不了自己。
“应该没生病啊。”尚情自言自语,“我又忘了,师兄这样的修士怎么会生病啊。”
说话声如隔着千尺深潭,朦胧而含混。
卿良指尖在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是谁?”
尚情怔住:“我是尚情啊,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像盛南枝也围了上来,胭脂般耀眼的颜色晃动在眼前。
可他没心思听盛南枝在说什么。
跑!
卿良心底升起这样一个字。
该叫盛南枝跑,带上萧逢,离开这里,要快点,必须跑!
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对岑秋水,对很多人。
现在他好像又该说了。
在这个没有赤红伤疤的尚情面前,对一无所知的人说快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