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这些话着实僭越!下不为例!”
张海连连叩首:“是,是……”
抬起头,是又后怕又感动,又哭又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老奴叩谢陛下不罚之恩!”
看得崇德帝一脸嫌弃,“起来吧,成什么样子!”
“朕又何尝想为难太子,他可是朕最喜爱的孩子,他识的第一个字都是朕亲自教的,朕在他的身上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将他教养成才,朕又怎么舍得真去伤害他。若不是他太过不知收敛,朕也不会……”
他面露痛色。
似乎也十分痛苦。
转瞬神色就冷下来:“朕本打算就这样,奈何五年过去他还是不知收敛。朕都想着既然他待朝阳那丫头特别,便成全了他打算给他们赐婚。眼下看来,这婚是赐不得了……”
说着脸色一变,从阴沉转为欣喜,或者说惊喜:“不对,不是赐不得!这婚如果真能成,让太子得以留个后似乎也不错!”
“太子这般出色,他的血脉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待皇孙长成,朕也老了,正好可以接手朕的江山!如此,朕也算是对得起太子了。”
张海低着头不敢说话。
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神经。
放着好好的继承人不要,还要费心去再培养一个,没事找事。别说再培养一个,就是再培养一百个都及不上太子殿下。
“你怎么不说话?觉得朕这个想法不好吗?”
张海:“……”
“陛下自来英明,一切自有决断,老奴不敢妄言。”
低着头的张海能感觉到皇帝落在他身上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他轻轻攥紧了手中浮尘。
“问你也是白问,罢了。”
崇德帝似乎心情很不错,不仅没有责怪张海,语气还有点难掩喜悦的轻快。
“不过看太子拒绝得那么果断,朕想要赐这个婚怕是不太容易。”
不会,容易着呢。
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张海在心里回。
“朕得好好想想法子。”
他坐回位置上,脸又阴沉下来:“不过当务之急,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东宫分明一直在朕的掌控中,太子的一举一动朕都了若指掌,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瞒过朕先拿到南渊国国书的,又有些什么人参与其中!立刻传陆凛进宫,朕有事吩咐他去办!”
“将李赟也一并叫来见朕,他是朕的心腹,被人欺到头上都对他唯一的儿子动手了,竟也没有想着来找朕告状!”
崇德帝的表情并不像真想为李赟出气,到更像是愤怒。
对李赟不作为任由事态发展的行为愤怒。
张海领命离去。
心下为李赟捏一把冷汗。
看来李老头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好在他的独子已经平安离开。
只是这次他都有点佩服李老头,也不知李老头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让丹瑶公主出手帮忙。
哦,或许也不是李赟攀上了丹瑶公主的线,而是凑巧。
毕竟是小周氏得罪的丹瑶公主,丹瑶公主做这些事是想教训小周氏,与李赟没有任何关系。
可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此事一定有李赟的影子。
只是,李赟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他记得丹瑶公主与小周氏是在朝阳郡主的宴席上起的冲突,难道……
张海打了个激灵,没有再深想下去。
话说回来,也正是完全未料到李赟还能与丹瑶公主攀上线,陛下没有半点防范,等陛下得知此事,李昕被发配出京已成定局。偏陛下现下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李赟出力,不能明面上与李赟太过撕破脸,不然真将李赟逼急了鱼死网破,对陛下也没有好处。
李赟估计也是算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干的。
“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凛和李赟先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