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歆,你知道你昏迷后戒心很重吗?”
“……不知。”但不意外。
“你昏迷后,任何人都近不得你的身,包括我和裴相。因着不放心你,太医院的崔大人要给你号脉看看情况,他险些被你的簪子刺中。歆歆,你戒备着所有人,除了最开始接住你的太子殿下。”
“你昏迷后睁着眼睛防备地盯着人,是太子殿下出声让你把眼睛闭上你才放松下来。”
夏芷歆动了动唇。
这很出乎她的意料。
她对太子殿下竟信任至此?
怎么会,她与太子殿下统共才见过几面啊,别说历经了这许多不会再轻信任何人的她,便是曾经的她也没那么轻易全心信任一个人。
她不认为自己是这么容易放下心防的人。
这说不过去。
“很意外?觉得很难以置信?”
夏芷歆点头:“我与太子殿下并不熟悉。”
实话。
但是,她不得不说,太子殿下于现在的她又是特殊的。
未必就是喜欢上了太子殿下,而是……她孤立无援太久了,被太多人伤害了,很难拒绝这样纯粹的好意。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拥有过这样纯粹的好意。
无所图谋,不计得失,只是单纯因她而对她好。
说到底,在庄子上住那三个月太子殿下是唯一去看过她的人,从庄子回来太子殿下又是唯一去迎接她的人,确实让她内心产生了不小的触动。
就是突然觉得,她好像也不是完全不招人喜欢,也是有人愿意喜欢她愿意对她好的,她的人生好像也……没那么凄惨。
她的一句与太子殿下并不熟悉让夏长风放了心。
夏长风看得出她没有说假话。
她是当真与太子殿下不熟悉。
“既是不熟悉,你防备着其他人没有防备太子殿下,应该只是因为他是你晕倒时最先接住你的人,你下意识便对他产生了信任。”
“……多半是这样。”
是这样吗?
这种话说出来骗骗别人还行,她骗不了自己。
太子殿下,萧旭尧……
神仙一般的人物,想不到她重活一世竟能与他有这般交集。
“事情说回来,歆歆,你何以会有如此重的戒心?竟是昏迷没了意识都不敢松懈分毫、时刻防备着周围。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是近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人要伤害你?”
说到了这里,夏芷歆知晓否认他也不会信,便直接道:“嗯。”
夏长风当即坐直身子,神情冷冽:“竟真有人要伤害你?谁?”
“不清楚。”夏芷歆摇头。
“昨日宴席上有府上的婢女借着萧旭谦的名义来引我过去,说是萧旭谦有话要单独与我说,我心中虽有疑,却还是跟了去。”
“待婢女将我引到客院,屋中的人却不是萧旭谦,而是楚国公家的二公子楚玉华。玉华公子已然中了那等腌臜药,药是下在屋中,药性很烈,若不是我早有防备带上如简制的清心丸服下,进屋时又捂住口鼻,怕是就中招了。”
“竟有这样的事!”夏长风动了怒。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夏家的地界上算计夏芷歆,还是如此下作的手段。
他和萧旭谦相交多年,纵是彼此心有算计未用几分真心,他到底是从未想过萧旭谦的人品会低劣至此。
而单凭夏欢言他觉得是算计不了夏芷歆的,便从未在这方面设防。
“我也没料到……”
夏芷歆咬了咬唇,似是有些受伤。
“那个领路的婢女现在还关在我院中的柴房。昨日家中宴请宾客,我怕闹出动静损害我们勇诚侯府的名声,便并未声张,给玉华公子服下了清心丸让他短暂恢复清醒后,他便及时离开去寻大夫相看。”
“我原想等宴席结束宾客散去再处理此事,不料后来……后来发生了更大的事,此事便暂时搁置了。”
“我虽未如幕后人的意落入算计,此事到底是我幸运,着实将我吓得不轻,我昨夜一整夜都睡不着。”
假的,为了养精蓄锐应对今日的战场,她昨夜睡得很好。
“二哥,事情发生在我们府上,虽未造成实质伤害,我们却到底是欠玉华公子和楚家一个说法,你觉得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