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是没有做过对夏芷歆不利的事,可他心里对夏芷歆有愧,他心虚,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见他视线扫向一旁的如简,夏芷歆道:“如简,去着人给我备热水,我待会儿要沐浴。”
夏芷歆身上许多古怪的地方都没找到原因,如简不太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在夏芷歆的眼神示意下,她到底还是应声退出了房间。
屋中只剩夏芷歆和夏礼。
夏礼在床边的凳子坐下来。
却是沉默着久久不言语。
夏芷歆现在不太好受,不知是吐血昏迷的缘故还是受方才那个梦的影响,她有些疲惫,心里也有点烦躁。
不太耐烦与夏礼这么耗。
“三哥想与我说什么?”
不算明显,夏礼还是听出了她的不耐烦。
心里很难受。
以前歆歆从不会对他不耐烦。
“你……”
想与她说什么,夏礼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道歉吗?
他说不出口。
没脸说。
说再多都是徒劳,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
“三哥,怎么不说话?”
对上她的目光,夏礼没从她脸上瞧见多少受伤。
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她看不出一点不妥,眼神不见半点适才刚醒时的冰冷肃杀,甚至还能瞧见她挂着浅浅的笑。
让人看得心里更加发堵。
“你别太难过,能发生这样的事,便说明致郡王不是你的良配,这门婚事退了也好。”
夏礼人都是麻木的,他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
反应过来才惊觉现在提起此事无疑是在往夏芷歆伤疤上戳。
偏偏话已出口,想要收回也已经来不及。
张了张嘴:“我……”
“嗯,我知道。”夏芷歆打断他。
“三哥,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们都看得明白的事,我自也看得明白,我知道萧旭谦不是良配。所以三哥不用担心,我并不难过。”
她当然不难过,她为退婚筹谋了这么久,成功把婚退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不难过怎么会郁结吐血?
这话夏礼没说出来。
“不难过便好,不难过便好。”
抬头:“歆歆,你、你不要怪言……夏欢言,她已经自食恶果,往后你过你的她过的她的,你不要再因她影响了心情。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她抢不走。”
夏芷歆看着他笑:“可是有什么该是我的呢?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因着占了夏欢言的身份,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
“开个玩笑,三哥别往心里去。”
“三哥放心,我不会和夏欢言争抢什么,你们偏心夏欢言一些,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她才是亲生,你们偏向她一些是应该的。只是我们到底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多少也算有些情谊,你们也稍微对我手下留情一点吧,别做得那么绝。”
“我会尽快另寻一门婚事将自己嫁出去,在那之前可能还要在勇诚侯府打扰一段时间,你们便暂先忍耐我一些时日吧。”
她的笑刺眼,她的话更刺耳。
“说什么呢你!勇诚侯府是你的家,从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没人会赶你!说什么打扰一段时间,歆歆,你这话说来不是扎三哥的心吗。”
夏芷歆淡笑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礼更心虚了。
“你、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改日再来看你。”
落荒而逃。
夏芷歆看着,是想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