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沂川理了理他歪掉的帽子,缓缓笑了声,“你丢脸,我也丢脸,他们笑话我,也笑话你。我们扯平了。”
姜珩并不是很想要这种扯平,但经过他这么一闹,他心底的别扭算是彻底消散了。
饭局是正经饭局,来的几个老总都带了家眷,陆沂川带着姜珩进去的时候人群虽然露出诧异的目光,但大家都很有分寸的没问什么,也不会朝姜珩投去怪异的目光。
姜珩彻底松了口气,窝在陆沂川旁边专心干饭。
烤乳鸽烤乳鸽!
酒过三巡,姜珩捧着装着橙汁的杯子看着饭桌上谈生意的众人。
为了避免一些兄弟相残的豪门事故,姜珩从小的培养理念就是不争不抢。姜家不需要他优秀,也不需要他学很多东西。他只要安安分分的不闹事,靠着姜灼,就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因此他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甚至连一些应付的场面话都不会说。
清澈的高中生一枚。
陆沂川就不一样。他坐在姜珩旁边,姿态舒展,依旧是温和的,可这温和却像藏在剑鞘里的利剑,看似没有锋芒,言行举止里能窥见几丝偶尔泄露的锐气。
推杯换盏间,不动声色的让对方让了几个百分点。
姜珩瞧得有些愣神。
忽然身旁的人朝他靠了过来,木质香里带着酒气,西装贴在他浅色的毛衣上,微一侧头,就看见男人凸起的喉结滚了下,落在脸上的呼吸带着酒的味道。
“绒绒……”姜珩眼前递过来一个手机,“我喝酒了,帮我发个消息给李特助,让他过来开车。”
姜珩蜷了蜷指尖,没说什么,很听话地接过手机。
于是搭在他椅子后面的大手沿着背落在后颈上,虎口钳着那截白捏了捏,嗓音很低,只有姜珩听得见。
“绒绒好乖。”
酒气从他耳畔拂过,后颈那块皮肤像烧着似的烫,姜珩瑟缩了下,一巴掌拍掉陆沂川的手。
他耳尖通红,声音不大,但咬牙切齿,“陆沂川,你烦不烦?”
从小到大,他骂来骂去也就这句。
那头又有人跟陆沂川说话,男人的身体从姜珩身边撤回去,萦绕在他肩头的酒气消散,刚才的亲昵仿佛是个错觉。
只有他的耳朵还在发着烫。
姜珩拿着陆沂川的手机缓了几秒才打开,他刚想问他密码,结果手指一按上去,就这么开了锁。
他愣了愣,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他的指纹录了进去。
对面的男人笑着说奉承话,陆沂川动作自然地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到姜珩碗里,脸上神情很淡。
姜珩没骨头似的缩着身子,点进绿泡泡软件,入眼处就是他的头像,明晃晃地挂在最顶上,设置了置顶。
他嘴角向上勾了勾,找到李桉,发送消息。
等到那边回复后,姜珩把手机熄屏,塞回男人挂在椅子后面的大衣口袋里,低头慢吞吞啃排骨。
他吃完乳鸽,啃完排骨,再喝完一杯橙汁时,饭局终于结束了。
陆沂川身上带着酒气,不过眼底的神色很清明,先给姜珩穿好衣服再穿自己的外套。
时间指向九点半,包间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他们俩。服务员拿着打包好的东西敲了敲门,陆沂川伸手接过,“麻烦你了。”
姜珩凑过去看了眼,只看见一个花里胡哨的包装,“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