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牺牲了自己的妻儿,偏偏还刻意地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不惯的男人!女子嘲讽一般地微微勾起了唇角,毫不客气地一口道破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你是打算将你们成为人柱力的孩子直接留在火之国,任他们将之培养成人体兵器一般的存在吧……听说火之国和漩涡一族的关系相当不错,想必你此次为了大义牺牲了自己的亲子,火之国方面一定会给你不少补偿吧?”继而不顾男子骤然变得难看的面色轻笑着开口接道:“无论你隐瞒或者欺骗她都好,这些都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并没有向奈久留揭破的义务和责任……所以你尽管放心吧。”
男人稍稍愣了一下,原本便不怎么好看的面色竟又陡然青黑了几分,语带谴责地冷声
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奈久留她可是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还真是个既冷血又虚伪的家伙……”
路歧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讶异地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出言反驳道:“难道你是为她在抱不平吗?可是最先背叛她的不就是你这个她最为亲近和信任的夫君吗?”继而直接将面前讷讷难言的男子视作了无物,拉起了身旁的两个孩子便直直地向后方的船仓处走了过去。而当好不容易梳理好了思绪的男人终于转身离开之后,两道颀长的身影才陡然自侧方的船柱后方转了出来。为首的身影轻轻地用手中的折扇一下下地击打着手掌,过了好半晌才兴趣盎然地如自语一般道:“明明自幼便没有查克拉却突然便拥有了以一己之力杀死三名中忍等级人物的实力,甚至在受伤后还能够带着两个孩子公然自你眼底逃脱,还有这种冷漠到视全世界与无物的个性……虽然之前只是玩笑,但似乎我现在真的对她有些兴趣了呢,青山。”
青年身旁的男子在微一沉吟之后立时点了点头,用没有半分起伏的声音开口提议道:“宇智波佑子的力量并不在我之下,若主人当真能够得她倾力相帮也可多一强力臂助——若是她执意不愿,主人尽可自她的两名孩子下手。何况她的两名孩子资质也是不俗,若是好好培养想必日后定然会有用处。”说罢仿佛不习惯直视阳光一般略略侧了侧脸,却不慎令洒落的日光恰巧照上了他隐藏在柱后阴暗之处的容颜——这名被称为“青山”的男子却赫然竟是那名曾经出现在水之国国主大宅之内、与路歧三人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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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漩涡一族天生便对幻术不具备抵抗力还是孕妇的身体相对较弱,当漩涡正一和宇智波南贺在一行人到达火之祭坛的前一天夜晚如先前商议好那般对奈久留施用了幻术的时候,原本仅仅只应该陷入深度睡眠的女子的精神却出乎意料地受到了重创——虽说漩涡正一为了自己的野心的确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儿,但却多少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颇有几分的伉俪情深,看见这番情形自然是理所当然地迁怒到了作为始作俑者的宇智波南贺身上,一时间小小的营帐之间俱是两人吵闹的声音,直到医忍断定奈久留的性命无碍外加奈罗从中的苦苦调和两人才最终彼此作罢。见到几人终于各自冷静了下来,坐在隔壁帐篷之内的路歧方自收回了用于观看隔壁三流讽刺剧场景的妖力,面无表情地向坐于身旁的两名一脸疑惑的少年开口解释道:“他们对奈久留使用了幻术……她现在已经昏迷了,不过想必性命是无碍的。”
斑和泉奈登时满目愕然地对视了一眼,虽然两人并未如自家母亲那般参加了先前的那场宴会,但由于路歧与他人言谈之时从未避讳过两人,早熟的兄弟二人也早已将众人的那些龌龊的打算猜了个七七八八,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泉奈忽然颇有几分情绪低落地轻声问道:“母亲……为什么即便是亲如夫妻、父子也会互相背叛呢?”
“……谁知道。”女子闭目回想了一下奈久留阖上眼帘之前那一抹复杂无比的目光,最终还是给予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想必奈久留先前便已隐隐猜到了丈夫会对自己下手吧,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选择相信丈夫而放任自己和孩子一并陷入危险,看来在对方的心中对丈夫的爱意还是远远胜过了对未出生的孩子的母爱啊……这一行为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不也是对自己的孩子的背叛吗?在几人沉默地对坐了良久之后,始终垂首默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泉奈却陡然抬起了头来,仿佛宣誓一般认真地开口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背叛母亲和哥哥的,所以……我们将来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像奈久留和她的孩子那样和母亲您分开。”
“永远在一起”吗?这种事情却并不是她能够轻易承诺的啊……在听完了对方充满童稚的话语之后,路歧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方自打算开口说话,一道熟悉的男声却陡然先行自帐外传了起来:“我们准备趁夜前往火之祭坛对尾兽进行重新封印,在尾兽封入婴儿体内后医忍会就地对家妻进行手术……因为我要忙于封印之事,而此次火之国派出的两名医忍又均是男子,恐怕有些后续工作大概不方便搭手,可否请宇智波小姐随我们一同前去并出手帮些小忙?”
自从前几日在船上的一场口角之后漩涡正一便一直视她为不存在,此时居然会主动找她帮忙?路歧略觉疑惑地眯了眯眼,最终却还是长身站起向帐外走了出去,熟料方自踏出了半步衣角便被人一左一右地重重拽住了。女子垂首扫了一眼满是不容置疑的两张小脸,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回手将两人的手掌拢入了掌心。而她原本以为需要花费一番口舌说服的漩涡正一在看见并肩行来的母子三人时却仅仅只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继而转身便向不远处在夜色中高耸着的建筑物轮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