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不想碰他的身体,便用神识探测,下一秒,她指尖微微一抬,一个通体黑色的卷轴从男人胸前的储物项链中飞了出来。
那条项链被萧景凛设了禁制,除了他无人能打开,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高深的禁制也不过是无用功。
洛初伸手接住卷轴,微眯着眸子辨认上面的暗纹。
果然,像萧景凛这种谨小慎微的人,必然会将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
不过……她盯着手里打开的那卷黑色卷轴,微微蹙眉,怎么只有一半?
——
石台上,晨曦的微光轻轻落在女人精致的眉眼,氤氲出一片暖色,黎晚澄似是被这刺目的阳光惊到,颤颤睁开了眸子。
甫一醒来,身上的酸痛便使她微皱起了眉头,腰间那处更甚,想来大抵是昨晚在石台上做的时候硌到了,哪怕洛初当时已经贴心的垫了层衣服,可石头到底是不比床来的柔软。
她转头看向身旁,石台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洞穴内也早已没了那人的气息。
黎晚澄按了按有些酸麻的后腰,声音微哑:“小七子,洛初又去哪了?”
心下隐隐生出些许的埋怨,几个月前她便这般不告而别,如今竟是又要重蹈覆辙吗?
系统尽职尽责道:“定位显示,她在玄雷宗。”
玄雷宗?黎晚澄蹙眉沉思,不过……洛初怎么会突然去那里,莫非是为了上次萧振身上的魔气一事?
她从纳戒中拿出面镜子,本想用法力托着镜子悬浮到身后,结果因为弥修洞禁制的原因,体内的法力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
黎晚澄稍稍叹了口气,含了几分的无奈,只好认命的用手拿着,还好这幅身体的柔韧度不错。
她偏过头去看,镜子中映出半截光滑的脊背,上面星星点点印着些红痕,是昨晚留下的,黎晚澄有些脸热。
视线向上逡巡,后肩接近脖颈的位置,有一圈暗红色的——
牙印。
大抵就是洛初当时说的印记。黎晚澄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触及到肌肤的暖意,却又好似比肌肤烫上些。
洛初牙齿很齐,咬的牙印也极为对称,颗颗分明。印在这个地方,莫名显出几分色气……不过,还挺好看的。
念及,耳边仿佛又响起昨日,她覆在她耳侧的那句轻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你找回来。”
黎晚澄没忍住笑了笑,下一秒,却见那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她吓了一跳,迅速将镜子收回戒中,抬手把解到肩膀的衣衫拉好。
这人方才不是还在玄雷宗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见洛初没有察觉,她才松了口气,心下倏尔划过丝庆幸,还好这人看不见,不然自己刚刚那副拿着镜子欣赏她牙印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羞耻。
“阿澄,我吵醒你了吗?”洛初走到黎晚澄身侧坐下,掌心贴在她后腰处细细按着,声音轻轻柔柔的,哪还有面对萧景凛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倒是像一只仰着肚皮求夸的大猫。
黎晚澄摇摇头,“没有,我醒一会儿了。”转而捉住洛初的手臂,顺势躺倒在她怀中,语气带着些许的埋怨:“你去哪儿了?”昨晚折腾的狠了,她如今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嗓音也软乎。
今早睡醒没看见洛初,她还以为这人又跟上次一样,春风一夜后再次不告而别。
“去取回了个东西。”事关魔族,洛初没有说的太详细。
黎晚澄偏了偏头,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脸侧,鼻尖突然钻入抹血腥的味道,她一愣,“你……是去杀人了吗?”
面前的女人白衣胜雪,甚至没有沾染丝毫尘埃,她就那样静静坐着,冷艳的侧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孤冷出尘,宛若神衹。
可偏偏,身上落了血腥。
洛初呼吸一滞,她怕黎晚澄醒来看不到她会着急,故而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先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黎晚澄居然如此敏锐。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
洛初薄唇紧抿,向来不可一世的魔尊此刻竟有些慌乱,她怕黎晚澄厌恶她。
她想解释,告诉她原因和真相,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知,她突然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黎晚澄抬手要去拉她衣袍的系带,“你没有受伤吧?”她眉心紧蹙,语气中只有担忧。
“没有,”洛初愣住,许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自己,一时间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启唇,“你不介意我杀人吗?”
她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剥落。
黎晚澄将人从里到外细细检查一遍,见她确实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她指尖轻抚过洛初的下颌,落在唇瓣上轻轻按了按,声音很轻,却认真:“你如此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信你。”
这分感动,像是蕴着暖意的春风钻入心间,极细腻的将她包裹,洛初一瞬间竟有些想要落泪。
“阿澄……”
突然被抱紧,发丝随之在脖颈划过,有点微痒。“怎么了?”黎晚澄圈住女人的腰,垂眸看她,这么久以来,这似乎还是洛初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的展露情绪。
少见的脆弱。
洛初埋在她的肩窝,“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第一次有人在得知她犯下杀业后,脱口而出的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也是第一次,她这样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信任着。
而这个人,是她放在心尖上,苦苦寻觅了百年的爱人。
仙魔殊途亦同归
赤霄宗前殿,几位长老围坐在一起,皆面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