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洛初迅速扯过一旁脱下的衣袍,将身下的女人遮挡严实。
她眉心紧蹙,方才太过入迷,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靠近。
白千帆愣在了原地,拿着那株琉璃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觉得脑子都要烧着了。方才,他只听到了几声细碎的嘤咛,是小师妹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顷刻之间,一道无形的威压倏地压了过来,白千帆膝盖一软,差点直直跪下去。
这威压他再熟悉不过。
“滚。”冷漠至极的声音直冲天灵盖。
白千帆心脏猛跳,他毫不夸张,若是再晚一秒,这威压能生生将他的筋骨碾碎。
冷汗霎时间爬了满背,他干脆利落的将琉璃草往洞里一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继续……”
待回到房中,白千帆的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放刚才的那一幕,心思可谓十分复杂。
虽然他没有看清女人的脸,但是那道威压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女人肯定就是几个月前小师妹救下的人。只是,她们在山下胡闹便算了,如今竟然还闹到了宗门中来!?
若是让师父发现……不行,他得护住小师妹的名誉。
酥麻感从脊椎一路攀升,石台的寒和身上人的暖仿佛冰火两重天,枝头的雪化了,落在眉间,变作了一滴滴泪珠滑下。
那些掩藏在坚冰之下的热烈,在此刻缓慢融化,一点点将她的思绪吞噬。
“他看到你了吗?”黎晚澄心倏地一紧,嗓音含颤,扣着女人的肩也用了分力。
白千帆之前在山下见过洛初,她怕他认出洛初的身份。
“没有,”洛初俯低身子,缓慢吻着安抚她,“阿澄,放松点……你咬的太紧了。”
——
“你是疯了吗!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使用秘术!”萧景凛怒道。
萧振吊着断了的两条胳膊,丝毫不以为然:“爹,有这秘法在,仙门那群饭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怕他们做什么。”
“愚蠢!”萧景凛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仙门的那帮人自然不足为惧,若是魔尊知晓我们手里握有秘法,你觉得她会容许我们拥有这些吗?”
萧振往床上一躺,悠悠道:“爹,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些,魔尊都销声匿迹那么久了,说不定早就被人挫骨扬灰了。”
萧景凛气的嘴唇不住颤抖,而后袖子一挥,直接在门前布了道结界:“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宗门了!”
“爹!”他小声嘟囔,“不让我出去,小爷我偏要出去。”
“出去?你打算去哪?”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女人的嗓音媚中带着几分妖,像是深海中回旋的危险歌调。
他转过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时,吓的魂儿都快飞出来,抖着身体往角落缩。
“你……你从哪出来的!”
若不是被洛初废了两条胳膊,他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废物的模样。
那日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萧振盯着缓缓走近的女人,吓到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实点。”洛初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杀意尽露,“萧景凛呢?”
萧振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眼见着刀架到自己脖子上,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爹卖了:“我说我说,女侠别杀我!”
“后山西行二十步,右侧凸起的石壁上有一个机关,转动后就能看到密道,我爹应该就在那里。”
洛初嗤笑一声,而后手腕翻转,宛若扔垃圾一般将他丢了下去。
密室内,靠墙的木架上绑着几个昏迷的人,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身上还有做农活时沾染的泥土。
萧景凛背手站在中央,宛若看死物一般慢慢扫视过那几个凡人,下一秒,他的瞳孔突然变成赤红色,身上也开始冒出魔气。
与萧振身上丝丝缕缕的魔气不同,萧景凛身上的魔气要更为浓重,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将他整个人裹在了黑雾之中。
他慢慢抬起手,那团魔气便随着他的动作延伸,顺着其中一个人的七窍钻入,凡人的身体撑不住如此汹涌的魔气,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七窍流血。
因为凡人的体质无法吸收转化魔气,那些魔气便在人的体内不断膨胀冲撞,像吹皮球般一点点将皮肤撑的圆滑平展。
萧景凛从始至终都无比淡漠的盯着那个男人,听着他因为极致痛苦发出的惨叫,看着他慢慢胀大,最后“嘭——”的一声炸开,血肉模糊,四肢都无法拼接完整。
身后传来一阵寒风,萧景凛谨慎地回过头。
“谁?”
女人站在离他咫尺的地方,白衣墨发,银色面具将整张脸遮盖完全,仅仅露出双眼。
是她?萧景凛眯了眯眸子,他记得,仙门大比那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害的振儿暴露了魔气。
洛初眸子冰冷,近乎压抑不住怒意,“来取你命的人。”
刚刚顺着密道一路走来,这数十米的密道两侧,她摸到了密密麻麻堆积着的无数白骨,甚至还有带着鲜血的肢体和头颅。
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场面的惨烈。
直到走到中央的房间,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感应到那股暴虐肆杀的魔气,洛初心底的猜想才渐渐落实。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清心草他还能不受魔气反噬。
萧景凛在体内魔气暴动的时候,将魔气强行灌入凡人体内,以这种残忍手段避免魔气的反噬。
“残害无辜,你配不上你的这身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