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丞相呆呆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儿,指尖攥起:“赌?你让我拿晏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跟你赌七皇子的耐心?”
他气恼,手指着榻上的女子:“她这般聪慧,将我们所有的底牌都算进去了,要是没有她,七皇子也未必能成事!”
“运气而已,是父亲抬举了。”晏皇后眉心一拧,面露不耐。
在她看来,嘉华郡主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运气好,根本就不是自己有本事。
晏丞相心痛至极,自己的女儿看见兄长惨死在眼前都不悲不喜,只不过是听自己夸赞几句嘉华郡主,就来了脾气。
可见,在晏皇后心中,这些人的性命都比不过她自己贪恋。
晏皇后又继续说:“父亲,事已至此了,咱们没有其他法子了,亲笔书信是写不出来的,只能本宫代劳。”
晏丞相嗓子干,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眼看着晏皇后亲自写了封书信,她拿起匕要将嘉华郡主的手指给割下来,却被晏丞相给拦住了;“娘娘,既要比耐心,就先别将七皇子给激怒了。”
他伸手从嘉华郡主的鬓间拔下一支簪子,又从手指上摘下一枚玉指环放在书信内。
“足矣。”
晏皇后眼露不屑。
晏丞相赶紧派人将书信递出去,一颗心高高悬起。
此刻榻上的嘉华郡主早已香消玉殒,她猛然间漂浮在半空中,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虚幻的身影,一伸手,竟能穿过所有物体。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贱人,死得太可惜了。”晏皇后站在床榻前眯着眼,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让自己愤恨这么多日,坏了名声的罪魁祸,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就死了,这让晏皇后更恼火。
连折磨都不能了。
“娘娘,据我所知,嘉华郡主和七皇子从未圆房,七皇子照顾嘉华郡主也是因为救命之恩。”晏丞相长叹口气:“这样的人又不能生养,安分守己,咱们当初何苦招惹她呢?”
晏皇后目光仍死死地盯着嘉华郡主惨白的面容:“当初第一次入宫时,她若被皇上宠幸,本宫兴许就饶过她一命,即便占了七皇子妃的位置,本宫也不在意。”
她了解七皇子。
绝不会碰南疆帝碰过的女子。
就像是当年的玉贵人。
“谁让她逃过一劫!”晏皇后语气颤抖:“当年阿寅亲自求到本宫这来,求着本宫庇佑她,父亲可知本宫的心有多痛!”
从那时起晏皇后就默默誓,一定要让嘉华郡主付出惨痛代价。
晏皇后缓缓坐下来,嘴角勾起冷笑:“本宫耗费两年时间,花了不少的银子才将北楚宋国公府给打探清楚了,宋衡川和宋玥这两个小贱种没一天好日子过,尤其是那个宋玥,自三个月大就被送去庄子上,又服用了本宫特制的痴傻药,这辈子都是痴痴傻傻。”
嘉华郡主神色一变,满脸愕然。
晏丞相也是傻眼了:“娘娘说什么呢?”
晏皇后偏过头,一脸平淡地看向了晏丞相:“本宫买通了宋开封身边的要姨娘元氏,给她毒药。又威逼利诱宋开封,告知他,赵嘉华在南疆男人胯下承宠,时时刻刻想要回去报复,宋开封是个男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些?”
“啊!”嘉华郡主崩溃大喊,却现自己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皇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继续说。
“本宫原是想将这些话告诉她的,没想到她命这么短,来不及听就死了。”晏皇后懊恼。
“本宫当真是存了心思要送她回北楚,让她亲眼看看两个孩子一死一伤。”
嘉华郡主扑上前恨不得将晏皇后生生咬死。
整个身子穿透了晏皇后,硬是拿对方没辙。
晏丞相眸色渐暗:“这件事牵连甚广,要是被七皇子知晓……他一定会追究的。”
“本宫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皇上早就想要收缴他的兵权,是本宫一而再地替他求情,鼓励他上战场,若非本宫,他哪有今日成就?”晏皇后又气又怒,端庄优雅的面容扭曲着:“他非但没有感激本宫,满脑子里都是这个贱人。”
晏皇后还觉得不过瘾,一巴掌扇在了榻上人的脸上。
嘉华郡主竟丝毫没有觉得疼,只心口剧烈地燃烧起来,她恨死了此人。
“赵嘉华,本宫不仅知道你对阿寅毫无感情,也知道你心心念念惦记着回北楚,可本宫又怎么会轻易让你得逞,本宫替你写信给了北楚四皇子和五皇子
,那位五皇子简直愚蠢至极,为了护你,年年给本宫进贡巨额财产,瞧瞧你,一副残破的身子还能勾引五皇子。”
嘉华郡主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皇后娘娘,七殿下又派人来送书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