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天子诏。
洛阳上下热议,压下了蔡邕‘聂政刺韩王曲’的热度。
洛阳城西。
商客往来络绎不绝,是洛阳最为繁闹的坊市。
曹操掀袍坐在二楼窗前,抿了口酒水道:“本初,你还是第一次在酒坊宴客吧。”
“嗯。”
对面,袁绍姿貌威容,捏着漆碗淡淡道:“公路前几日拜为郎中,府中多有客宴,所以不便去府中。”
“哦?”
曹操微微一惊,但也没多说什么。
袁术是汝南袁氏的嫡次子,袁绍是庶长子,还被过继了,而嫡长子袁基,早已经是太仆卿,位列九卿之一。
如今,袁氏的政治资源,明显朝着袁术倾斜,可见袁绍心中的不快。
“无所谓。”
袁绍勉强一笑,眯着眼说道:“今日,闻张让去羽林中郎府宣诏,那位被迁为羽林监,拜绣衣御史,连府中之人都鸡犬升天了。”
“呵呵。”
“毕竟是宗王嗣子。”
曹操笑了笑,没有在意袁绍的讥讽。
大汉是刘姓的大汉,他们都是刘姓的家臣。
袁绍自诩四世三公之后,如何能比得上宗王之子啊。
“不说这个了。”
袁绍悻悻斟酒,附耳低声道:“某从叔父口中有闻,绣衣直指从未消失,曾经是宫中一个常侍代掌,陛下敕封刘牧为绣衣御史,是不是要对阉宦动手了?”
“慎言。”曹操心中大惊,连忙朝四周看去。
“你啊。”
“怎得不似在朝堂那般锋芒毕露。”
袁绍拂袖怒笑道:“闹市之地,焉能有间客。”
“本初兄。”
“你有些着相了。”
曹操连连摆手,说道:“诏书有云,开幕府,募亲卒,这是三公列侯才有的资格,是为了给世子攒功,若要对那些人动手,堂堂羽林监,怎么会代天巡视各州。”
“哎。”
袁绍惋惜一叹。
宦官,十常侍,可是所有公卿与士族的心腹大患。
所有人都清楚,十常侍背后是天子,可他们宁愿自欺欺人的说十常侍乱国,殊不知都是为了争夺大汉的权力罢了。
刘牧登天,对于宗室,对士族并不友好。
一个被桎梏在帝京的质子,得到天恩,迈上殿陛,谁敢保证不会被报复?
绣衣御史,羽林监,持节,宗王嗣子,这些权势加起来不弱于三公九卿,若朝堂之争所有人不惧,但天子一道诏令,便将其堂而皇之的送出洛阳,废了质子之身。
由此可见,刘牧与天子是站在一处的啊。
两三日时间。
洛阳热议声中,刘牧完成权力交接。
八百羽林缇骑,拱卫着一辆四马车舆,直奔豫州而去。
南宫。
嘉德殿中。
一个中常侍恭敬道:“陛下,公子牧出城了。”
“嗯。”
刘宏翻阅着公文,淡淡道:“此去豫州是朕钦定,刘宠的陈国颇为富裕,有他支持刘牧,朕就不用出钱了。”
“陛下圣明。”
中常侍笑着回应道。
“张角。”
“太平道。”
刘宏甩下公文密报,掀开一个案几的锦盒,漠然道:“蹇硕,你暗中走一趟陈国,将皇帝信玺交给刘牧,然后带一柄中兴剑,算是朕给陈王父子相离多年的补偿,名义上用恩赐宣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