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渊颔首:“多谢李道友。”
“既如此,不若默念剑诀,策令此剑。”李嘉笑道。他给的剑诀自然是道假诀,谢烬渊根本不可能凭借假诀,策令此剑。
他好整以暇地见谢烬渊举剑,闭目,似乎真是在默念剑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朵流云似的水雾渐渐凝于剑尖。
起势,梓芜剑诀第一势。
光影若水,雾状的剑芒,自剑尖涌向青玉剑柄,水波样的剑芒,微微亮,游走于纸薄的剑刃。
李嘉骇然:“这……”说不通!这是何道理!
他紧紧盯着谢烬渊,见他睁开眼睛,口中缓缓念道:“念去去,不离,不离,归去。”
这根本不是他教的剑诀!
下一刻,剑上水雾状的剑芒,变作强烈的银亮剑光,照得四下竹林通明,继而轰然一声大响。
银光消散,玄光剑却未坠地,依旧牢牢地被谢烬渊握在手中,剑刃起伏嗡鸣不止。
吴璇远远地瞧得心惊,他能执剑!他焉能执剑!转而又瞪向李嘉,让你教,你就教,废物!
李嘉目瞪口呆,有苦说不出,一道假剑诀也能策令玄光剑,什么世道!
木离轻振衣袖:“好了,就是你了,谢烬渊。”
谢烬渊闻言,抬头看她。二人视线相撞,木离扬起嘴角,笑道:“既见师尊,为何不拜?”
谢烬渊手掌一翻,长剑倒悬,两指压住剑柄,玄光剑身悬于臂后。
他终于笑道:“师尊,受我一拜。”话音未落,竹林之中卷起一阵狂风,竹叶扑簌簌落下,包裹住了木离和谢烬渊,将其余诸人隔绝于视线以外。
木离一步向前,凝视着他的眉眼,近乎叹息道:“西术哥哥,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谢铃死时,我便想起来了。”神识觉醒,前尘往事,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木离心叹,说来也是,西术作神君的年头可比她长多了。
“多亏你不分寒暑,渡我灵气。”他徐徐又道。
木离眼中一亮:“真的,是我的功劳?”
谢烬渊笑了笑,那笑容里是木离熟悉的纵容,可彼人彼时在云端,木离想起了从前他虽纵容可又疏离的模样。
神君无悲喜,活得像一尊神像。
她可不愿他再做一尊神像。
她扬起头,闭上眼睛:“那你亲亲我?”
周围寂寂然无声,有一瞬间,仿佛风停了,眼前的人却没有动作。
木离等了一会儿,心中猛地一落,睁开眼睛,见他果然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神色如旧,难见悲喜。
“你后悔了?不愿亲我?兜兜转转,莫不是只当我是苍生,见我杀业在身,刮去邪骨,坠于幽冥,特意舍身来度我?现如今神识归位,便翻脸不认龙了?”她愈说,心中愈是没底,索性一跃而起,雪白的鳞片覆盖周身,木离化作白龙亲昵地缠绕上谢烬渊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