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样貌是挺贴近,至于不食人间烟火……
贺徵朝想到温知禾因房子颤动的手、明亮的眼,忽而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蔺言眼观八方,少不得瞥见贺徵朝的脸色,看他笑,他心里更诧异。
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姐姐,能把这苦行僧给收了,未来保准干得了大事。
贺徵朝不是那种能把私事摆在桌上聊的人,今天算是例外。在坐的几位虽然都带了年轻貌美的女伴,但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作为已婚人士还是非常有传授经验的。
由蔺言开头,几位摸着石头过河,纷纷闲谈起各自的婚事,说得还挺像回事。
蔺言一单身人士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问:“贺老板,你家那位想怎么办婚礼?”
贺徵朝还未搭腔,就有人笑着应和:“那必定风光大办吧。”
侍者点弄雪茄,待星火明起便递交到男人手中。贺徵朝垂眼看烟气,不以为意:“用不着。”
是用不着大办还是用不着办,也没人敢问,总之,他说得浅淡,浓稠的眉眼也隐于溟濛的烟霭之中,就好似对这桩婚事,结婚的人并不在乎。
饭局到结尾,正事也摆到桌面上。
在棋牌室谈完后,贺徵朝破天荒地没有早退,眺向左厅那一墙的鱼缸,端详了须臾。
对此,蔺言整理下衣襟,又有话要讲:“这么大个墙壁鱼缸,就养这一条看着是挺寒碜,你不知道吧,这是我爸专门让人从印尼那儿运过来的,说是旺财,看着吉利。”
“我又不懂鱼,一开始还以为就是个头稍微大点儿的普通锦鲤,就随便让人养在池塘里,结果这小龙王直接把那塘子里的鱼给咬死了,真是我活爹。”
“我家那位小公主,幼儿园放学了就耐回家喂鱼,一看池塘里尸横遍野,直接吵得全家都不安生,怎么哄都哄不好,我就为这小龙王小公主莫名其妙挨呲儿,我凭什么受啊我,关键这鱼儿我还不能随便处理,就先放这儿,真难伺候……”
贺徵朝轻笑,随手将指间的雪茄放到烟灰缸上,语气稀松:“有什么难的。”
“这鱼脾性凶猛,却也鲜艳漂亮,单独活动在这面墙,吃也就吃这一把,全依仗人的给予,还能跳出来咬你不成。”
“——能比人难养?”
蔺言多看了眼贺徵朝,为他后半段意味深长的话。
要不说这人内心阴暗呢,养条鱼都能联想到女人,原来金屋藏娇的娇也没什么地位。
蔺言吁口气:“晚上还有局夜场,能来么?”
所谓夜场,也就是换个相对松散不那么正式的地方继续喝酒,不谈正事,就关系相近的哥几个聚会。
贺徵朝没明确拒绝,淡道:“再看吧。”
离开棋牌室再回饭厅,没了主客,刚才安生的几人话题和做事就愈发露骨。
蔺言对此习以为常,身边这尊大佛可不是,他克己复礼,也严于律人,清心寡欲三十余年的沙门佛陀又不是白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