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那女使尖叫起来,大惊失色地踉跄退了几步,颤抖道:“你……你为什么……”
只见他掌心中的,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身子古怪地僵着,早已没了生息。
“它不听话,总想着跑,我只好把它的翅膀剪下来了。”
女使恐惧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孩子的瞳孔比别人的都要淡些,总是显得空洞洞的。女使脊背慢慢爬上一层寒意,她战战兢兢道:“我……太妃娘娘好像在喊我,我……我要走了……”
萧潋意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背影跑远,半天没动,许久,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掌中的鸟。
却忽然,那只鸟的身子诡异抽动了一下,血红的羽毛乍然变得雪白,影子般的一晃,竟从他掌心中飞了出去。
萧潋意瞪大了眼,看着那只鸟扑扇着翅膀,头也不回的飞向了广阔的天,眼见便要融入云层,再也瞧不见了。
等等,你去哪!
他终于猛地惊醒,朝着那白鸟徒劳地伸出手。
不要走!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砰!
有什么东西翻在了地上,撞出巨大一声闷响。陈簪青痛吸了口气,地上翻了个装满滚水的铜盆,陈簪青双手被烫得通红,却没人顾得上她。
徐忘云快步将从床上滚下的萧潋意扶起来,叫他:“萧潋意!”
陈簪青咬牙忍了痛,抖着烫伤的手和徐忘云一起将他重新放回床上,急急喊道:“殿下,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回话!”
萧潋意浑身被淋漓的冷汗浸透,黑发狼狈地黏在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上,他像是听见了徐忘云的这一声喊,双眼迷蒙的微微睁开,涣散的目光在半空中凝了一会,轻轻一转,转到了徐忘云的身上。
徐忘云俯身在他上方,焦急喊他,衣领却突然被他扯住——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萧潋意忽然竭力抬起了上身,一只手死死拧住了他的衣领,唇角露出点微弱且扭曲的笑意。
他苍白的唇上下一碰,轻若无声似的,吐出了几个含糊的音节。
他说——我抓住你了。
身在泥泞
“你的伤,没事吧。”
院子里,徐忘云抱着个石臼捣药,陈簪青坐在旁边守着药炉,双手包的粽子一样,听着这话,眼也没抬,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药材被捣成细细的粉末,陈簪青瞧了一眼,忽然道:“这不对。”
“如何不对。”
“是平碾,不要翻。”
徐忘云应了声,手下药臼变了方向,陈簪青瞧了片刻,像是满意了,夸了句:“你悟性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