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和季知?涟试着将它们引向正确的路,但每条小鱼都狡黠敏捷,它们有自?己的想?法,它们不需要他们的好?心。
季知?涟停下动作,她拉住还?在忙活的江河。
他不解看她,她吐出一口气?。
拉着他走回了岸上。
“可是,小鱼还?没有救回来……”他还?在惦记那水里的小生命。
季知?涟吐出一口气?,目露惘然:“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是你妈妈给我的书里的一句话,刚才,我好?像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江河静静看她:“是什?么?”
季知?涟默然良久,低低道:“涸辙之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
她仰脸,眼睛微湿:“除了我们自?己,其余的,我们好?像改变不了什?么……”
她明明语调是平静的,江河却听出悲伤。
他没听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打开书包,掏出冷了的鸡蛋和包子,温和地递给她。
季知?涟怔怔接过。
然后看着男孩,继续卖力的跳回岸下,执著的弯腰赶鱼。
“我赶回去一条了!”江河高兴地冲她大喊,挥舞着沾满泥巴的手:“还?有这一条!这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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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逃亡之夜,以失败告终。
两人走的筋疲力竭,都失去了原路折返的勇气?。
好?在遇到公园里巡逻的观光车,老大爷连声吆喝,勒令他俩上车,载着他们,顺着原路一路回返。
寂静夜色中,繁星点点。
风扬起地上死去的落叶,而那一排繁茂花树的枝头上,却怒放着沉甸甸的粉色花朵,正在生机盎然的随风飞舞,落下一阵飞花雨。
他们坐在车上。
仰头看落英缤纷——
这一秒,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万物浑然一体,在与他们共同屏息赞叹。
人生为何如此破碎,破碎的令人心惊,却又带来波澜壮阔的美。
两侧景物飞速逝去,很快花树不见。
他们又途径一辆货车,货车玻璃上是一对高高翘起的大胖脚丫,刚巧摆成兔子耳朵的形状。
两人,包括开车的大爷,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江河在很多年以后,才后知?后觉,那晚的她并没有在笑。
夜色里,风声中。
那是压抑的哀泣。
知知
十二月二十九日,北城开始下第三场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