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好不好。”
“……”没用。
“你把脑袋抬起来好不好。”
“……”还是没用。
眼看着就怎么说都没用了,男人挑眉,懒懒地慢条斯理道:“你再哭,一会儿他们都过来笑话你了。”
有用了。
陈蝉衣总算把脑袋从他怀里抬起来,满脸泪痕,鼻尖泛红嘟囔地说:“笑话就笑话,关你什么事。”
笑话的是她又不是他,他还管这个呢。
李潇心里都气笑了,行,不关他事就不关。
他拎着人后衣领,稍稍扯远了点,低眸看,她眼眶红通通像个兔子,手臂还搭在他腰间。
李潇示意她自己也去看:“你干什么呢?”
陈蝉衣觉得他无赖死了,她干什么他不知道吗。
她鼻翼耸动,委屈巴巴讲:“我,我检查伤口。”
行,就这么检查,这八年医是白读了。
李潇挑眉:“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摧残我伤口吧,这么恨我啊?”
陈蝉衣变了脸色,立马将胳膊挪开。
他们两个在转角最暗的地方,最里面的灯坏了,视线昏暗,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伤,只是她抬起手,抱他的袖子处已经沾上血迹。
陈蝉衣立刻说:“这,这怎么伤的?”
男人笑了:“你不是医生么。”
可是陈蝉衣抿抿唇:“那我得看了才知道是什么伤口啊。”
李潇也不犟:“你看。”
昏暗的灯光从他左前方打过来,将男人的身影拉得好长。
夜色静谧,他就那么站她身前,长腿随意支着,浑身懒懒地靠在医院墙壁上。
他的外套已经被解下来,搭在臂弯,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袖。
下摆被血染得斑驳。
“自己掀。”李潇语气倏而不明。
陈蝉衣手指颤抖搭上去,碰到他衣服,很薄的一层,指尖几乎能够触碰到他薄薄一件衣服下,滚烫的体温。
她手指犹豫着,始终不敢掀开来。
男人声音在她头顶,低沉沙哑,带着点轻笑:“又不是没看过。”
她脸红了个透。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这姑娘一张胆怯清秀的脸,眼尾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她搭在他腰间的手指很细,手也很小,她一双手他一个就能握住了。
李潇哑道:“陈医生,我得痛死了。”
那他痛死算了!
陈蝉衣不想跟他耗着了,猛地把衣服一掀,男人闷哼一声,她听见什么撕裂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他腰间左侧已经被灼伤,烧焦的布料和皮肉粘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可是她把衣服掀开,那块地方被迫撕扯下来。
李潇额头瞬间涌出细密的汗。
他脸色苍白,透明如纸,张了张唇,最后只是扯出个笑:“你轻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