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难过的话就趁黑哭痛快了,天一亮,就不要哭了。”
沈湄溪明显愣住,询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顾姨看见,她会心情不好的。”时安想了想,又说:“顾姨每天都要工作,已经很累了。”
凄凉的夜里,幸而有这个讨人厌的小孩,沈湄溪突然动容道:“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和千筠说。”
时安眼珠子转了转:“我不想听你的秘密。”
“我偏要说。”此刻,沈湄溪就是很想倾诉出她的心事,她小声道:“从前我一直在装病,现在我真的病了。”
她生病了。
时安瞬间流露出同情的眼神:“那你去治了吗,治好了吗?”
眼里又有泪水漫出来,沈湄溪赶紧擦掉,她低声地说:“治不好了吧。”
时安很认真地告诉她:“生病了就要治,不治怎么就知道不会好呢。”
沈湄溪转了转死气沉沉地脑袋,最后,脑袋斜向左边耷拉着,目光无神:“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千筠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你。”
时安很不解,便问:“我喜欢顾姨,你也喜欢顾姨,但我从来没有想要和你抢顾姨。”
沈湄溪古怪一笑,拧着眉喃喃道:“所以说,这是病态。”
这之后,谁都没说话,时安取了条毯子给沈湄溪之后,便回卧室睡觉了。
翌日。
顾千筠起床后,走出去才发现,沈湄溪已经离开,她环顾四周,看见一条粉色的毯子,整整齐齐地叠在沙发上。
是时安的。
顾千筠心中明了,收好毯子,便去做早饭,她想着,等时安起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真奇怪。
时安吃早餐时,总觉得今天的顾千筠很不对劲。
咬了几口面包片,时安终于憋不住了,眼睛快速瞄了顾千筠几眼,又收回来:“顾姨,你怎么不说话啊。”
顾千筠优雅地抹果酱,只有细腻修长的手有动作,不急不燥,片刻,她把面包放到时安面前的盘子里,声音温和:“昨晚睡得好吗?”
“啊?”时安刚拿起的面包又掉回去,她心虚地再次拿起:“还、还好。”
“嗯。”顾千筠给了她一个明丽的笑,继续说:“但是我听见有人半夜溜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
时安轻咳一声,擦掉头上微微渗出的薄汗:“顾姨,你都知道了。”
顾千筠眉梢一动,手搭在时安座椅背上,从容说:“嗯,我也没睡着。”
“哦。”时安的头几乎要埋在盘子里,她结巴着说出几个字:“下次…不敢了。”
顾千筠摸了摸时安的后脖颈,笑着说道:“安安,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