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岫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在她们之间意味著什麽样的存在。
长辈,金钱关系,社会关系。
“您的父亲,在我这裡隻是谢先生,我很少这麽称呼他,谢董应该也很清楚。”
“这麽称呼您,也是因为我看在新闻裡,别人都这麽称呼。”
“我,今晚真的隻是来道谢的。”
因为谢须弥的态度,周望岫知道自己那骨子裡不值钱的清高又冒头瞭。
同时冒头的还有怯弱。
“谢谢您安排的衣服。”
“打扰瞭,我”
谢须弥是在等周望岫说完的,可这人卡在那,不再说话,还用那种眼神看著自己。
不言不语,像是少时无辜可怜柔弱犹豫
可远比那会更有迷惑性。
因为她长大瞭。
早已具备一个女人最成熟的风情。
这一身吊带裙。
是不是也在她的男友面前也这样?
每一天,每一夜。
谢须弥手掌抵著微侧的脸颊,说:“没瞭吗?”
“衣服,不止你一个人有,也不是我分的。”
“周医生实在太有礼貌瞭。”
周望岫:“”
礼貌,这个字眼好像对应瞭当年她做过的那些非常“不礼貌”甚至算是恶毒无耻的事。
“应当的。”
“也许还是打扰瞭谢董。”
“告辞。”
周望岫转身,想要走出去这个几乎要让她窒息也不知道往裡看的房间。
但,走瞭两步。
她的目光落在镜面上,正好瞧见冷漠坐著的谢须弥侧影。
这个女人
像一个网。
走出去瞭,以后就是彻底脱离瞭吗?
她们哪裡来的第二次偶然再遇?
本来就天差地别。
周望岫猛然顿足,深吸一口气,果断转身回头,甚至走近几步。
带著沐浴后的气味。
那麽点佈料,根本藏不住轮廓跟细致。
谢须弥抓紧瞭扶手的五指更紧瞭,身体后倾,静默瞧著她。
周望岫是急切的,又紧张,靠近后,壮著胆子俯身。
“谢须弥,当年是我伤害瞭你。”
“是我不好,我那会太自私,隻想著解决自己的麻烦,未曾照顾到你的感受,我会解释,那时我跟谢思邈之间其实没有那种”
谢须弥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这人的手指很长,也很凉。
周望岫心髒微顿,看著这人不退反倾身过来,扣著她的手腕,手指下移,抵著她的手背纱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