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渴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生出的无休止的、贪婪的、拼命挥舞着的小手。
她对于生的希望的贪婪。
优纪于是更加努力地瞪大了双眼想要看见来者,哪怕眼睛被刺痛得流下更多生理性泪水。
模模糊糊中,映入她眼帘的是背光挡在她面前的少女纤细身影。
冲天绝艳的火光自她而起,将那在优纪心中不可战胜的可怖怪物眨眼间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少女转过身,尽管在强烈的光线下优纪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却无缘无故的觉得少女的美丽仿佛熊熊燃烧的太阳般耀眼。
“已经没事了哦。”
少女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带着极其令人安心镇定的力量。
已经没事了啊。
凝望着少女模糊不清的脸庞,精神早已紧绷至崩溃极点早川优纪几乎是刚一松懈,旋即陷入沉沉昏迷之中。
“这孩子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啊,”宇智波瞳从早川优纪的精神世界里退了出来,望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早川优纪,轻轻拂去了她额前的乱发,“她的精神世界里居然藏了一只罕见的精神系咒灵,大概是对于噩梦之类的恐惧。”
感受到那一瞬间剧烈咒力波动的夏油杰大概估算了一下那只咒灵的水平:“确实,这只咒灵大概已经达到二级水平了,身为普通人的她能坚持这么久,真是……”
一时之间夏油杰找不出形容词,坚强?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显得过于无力。
哪怕是拥有力量的咒术师也有不少将生命折进这种等级的咒灵里的,这个普通人却在以恶劣著称的精神系咒灵反复的精神折磨中里活过了一周。
“本来以为是因为上次祓除事件导致的心理障碍,”夏油杰语气愧疚,“没想到她竟然是被精神系咒灵缠上了,而我却没有提早发现。”
“不是你的错误,杰。”宇智波瞳拍拍他的肩膀,“按理来说任务结束了就与咒术师无关了,要不是杰你还关注着当事人,恐怕直到现在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只咒灵。”
毕竟这种偏向于精神伤害的咒灵也很难被窗观测到。
“当然优纪也很努力,撑到了我们来救她。”进入过早川优纪精神世界的宇智波瞳感慨道,将一束街上随手买的波斯菊放在她的床头,粉黄相间的鲜活花束映衬下这孩子熟睡的脸庞似乎恢复了些气色,“这种程度的反复折磨都没有崩溃到放弃自我,还真是了不起的孩子。”
辅助监督留在现场确认咒灵残秽方便上报,顺便处理后续事宜。
宇智波瞳和夏油杰则熟练地溜出去买伴手礼。
白日烈火燃尽,瑰丽金黄的晚霞从天穹般的四周围了上来,轻薄的云也被染上绚丽的朱红浅紫,绵绵软软地铺满天空。
两人提着买好的伴手礼并肩而行。
袭袭和风吹过,吹尽白日燥热。
“瞳,你觉得我傲慢吗?”夏油杰突然困惑问道。
逢魔时刻的夕日照耀下瞳脸色平静得不可思议:“杰,你还在想着早川优纪的事情。”
“没错,”夏油杰承认,“或许是站在身负力量的咒术师一方太久了,久到我忘记了,其实有时候普通人也并不是那么脆弱。”
夏油杰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一瞬间他确实觉察到了自己对于被保护的普通人下意识的轻蔑。他总是将自己置于保护者的位置,而将弱于自己的普通人置于被保护者的地位,这何尝不是基于力量的一种傲慢?
听到辅助监督无意间对他提起的上次任务中救出的普通人一直状态不佳,他便轻易地认定是普通人的心理太过脆弱导致的。
……明明是知道有精神系咒灵存在的,但只是单纯地不会认为普通人也能抵抗那么久,所以完全没有想起来,结果差点耽误了救助时机。
“我也挺傲慢的。”宇智波瞳语气相当平静,事实上在木叶时也有不少人暗地里这样酸溜溜地骂过她,诸如“高高在上的宇智波天才”“眼高于顶的木叶姬君”。
“事实上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总会如此,我们总是站的距离其他人太远了,太高高在上,总认为站在下面的蝼蚁都生着同样的面孔。”
“其实不是的,哪怕是普通人也有着他们各自的心思,各自的闪光点,而傲慢则会蒙蔽我们的眼睛。”
她爽快地、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傲慢:“这也是我的缺陷,我的错误。”
夜色蔓延,将那一点昳丽的晚霞渐渐吞噬殆尽,鸟儿抖擞羽毛,展翅飞到天空的另一端去了。
但是没关系,他们都还很年轻,一切错误都还没来得酿成大祸。
鸟儿飞去的方向,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站在路边朝他们挥手。
还有着同伴彼此陪伴在身边。
“你不是去福冈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瞳左侧眉毛疑惑地挑起,和身旁的夏油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对五条悟出现在这里也相当困惑。
从福冈到东京有近九百公里,无论是搭乘新干线还是飞机都不足以让五条悟在短短3个小时内打个往返还能过来接他们,这个速度就离谱。
他们都做好了五条悟要出差一天的准备的。
五条悟像只大型猫猫在瞳和夏油杰之间绕来绕去,动作和神态让宇智波瞳莫名地想起了自家养的忍猫,在她每次离家归来后总是会在她身上谨慎地反复嗅来嗅去,检查花心的铲屎官有没有在外招惹三花四橘。
“因为最近在开发苍的衍生用法啦,”戴着小墨镜,五条悟骄傲地伸出手指比划,“将苍精确定向后压缩和终点的距离,然后砰砰砰,就可以造成类似瞬移的酷炫效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