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颜色的地方在北门,而她两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往南门就是冲,都快冲到头了。
李南星心态就比较好,特别自然的来了个完美转身,朝他一勾手,“那我们就重新杀回去。”
等两人杀到卖颜色店时候,周遭飘着香,小吃出摊,下班的人都开始出来解决温饱,要是不用回家,她大概会拉着同桌吃点喝点,可今天却不行。
她在同桌的疑惑脸陪伴下,先买了耳环,又拿了一黑一白的颜色。
超市里向来灯火通明,很容易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也没有昼夜过度的感觉。付完钱两人出来时候,落日已全然归山,厚厚重重的云盘踞在天空,周遭晦暗不明。
李南星看了一眼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就像盛装打扮的灰姑娘,敲了钟就要变回原型回到原本的生活,在老爷子家做了一场美梦的李南星,拉上周时序的手,追赶着时间,奔跑在夜色里,想在梦醒前再多留一会。
一会就好。
在同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两个微喘的人已经站在北城门俯瞰夜色古城行人往来戏曲了。
准确的说,是周时序在看古城,李南星在涂指甲油,没错,涂指甲油。
当李南星拧开黑色指甲油,摊开手指先左手给右手涂时候,周时序挡了挡鼻下似乎很不习惯这刺鼻的味道。
“回家为什么要涂这个?”
迟迟没得到回应,周时序转头看她。
本来她的手被城楼上挂着的橘黄色的灯光一照,显得很柔,现在指甲抹满黑却硬生生衬出几分魅感来,像小时候看的聂小倩。
是适合弹钢琴的手,周时序脑子里蹦出这句话时,她刚好抬眸,里头藏着深夜远方天空的星光点点,扫向他的眼神感觉都冷了几分。
“帮我打开一下白的。”
他从袋子里取指甲油时候,她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可能因为一身反骨,或者说幼稚。”
还有后半句她没说:为了做无谓的,没用的反抗。
为了证明她是她自己,不是某人的替身影子。
彼时-岁月
她涂完左手开始涂右手,很认真,耳朵上带着新买的耳钉,星星的形状由大到小顺着耳骨往上爬,贴在她耳朵上,像金属虫体在吸她的血,动时候会反着光和血色一起映到他眼里。
漂亮是漂亮,但他看着觉得疼,戴了这个后,她耳朵一直是红的。
戴的时候,也很着急,店里送了酒精棉,她随意擦了一下就戴上去了,她眉头不皱一下,他却看得忍不住嘶一声。
“疼吗?”
她收指甲油时候顺势望向他,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他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问完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什么疼吗?”
周时序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硬着头皮往下问:“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