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很好听、很年轻的男音,希望待会儿对方说的话和他的声音一样好听。
婧舒走进厢房,看见跪在地上萎靡不堪的奶娘时有些讶异,猜错了吗?
抬眼望向江呈勳,这一望、目光黏上,不能怪她,是人就有追求美的本能,瞧瞧他的眉眼鼻唇,便是最好的画工也画不出这等容貌,更别说他一身夸张打扮。
屋里没有花,他却裹在花团锦簇当中,窄袖银红色深衣袍子上,金丝银线在领间袍角衣袖间堆叠出各式云纹,腰间一条琥珀腰带,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白玉扳指,右手无名指上还有枚紫金兰形花戒,漫不经心地目光中带出一丝优雅的痞气。
这人皮相太好,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是主角。
江呈勳吸引了婧舒,而她却吸引了席隽。
自从她进屋,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入侵鼻息,挑动他某根神经,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紧密地望着、看着、搜寻着……
江呈勳得意扬扬,这下终算找回场子啦,方才擦身而过,她可是连看都没多看自己一眼,虽说她并非故意,却还是小小地伤害他的自尊。
「柳姑娘,本王有一事相求。」
开门见山是他的形象,谁让他是草包王爷,要是肚子里有多余的弯弯绕绕,哪能当得起这个名号?
「王爷请说。」
「本王想请你进府照顾小世子,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
婧舒沉吟不语,片刻后回答,「回王爷,家父是名秀才,在村里为孩童启蒙,前几个月病了,眼下由民女代替家父为村童上课,恐怕无法照顾小世子。」
什么?被拒绝了!
再一次「非故意」,却也再一次伤人心。
这是怎样?继被无视之后又被拒绝,他的身价低到这等程度?难道是因为……江呈勳瞄一眼席隽,他太老?老到已经失去吸引大姑娘小媳妇的魅力?
席隽接过他的话。「村中私塾没有休沐日?」
「有,每月休沐四日。」
「那么每月四日,月俸十两,你既能为村童启蒙,那么就教小世子认字吧。」席隽作主道。
十两,这对她是相当大的吸引力,但通常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礼物,她不确定该不该伸手接?这会儿,婧舒的视线终于落到席隽身上,他与王爷是什么关系?怎能肆无忌惮替王爷作主?
像是看懂她的犹豫似的,席隽问:「柳姑娘认为王爷对姑娘会有什么企图?」
这话还真是……太实际。
论容貌,她不过是小家碧玉,论身世,她出生于贫穷的秀才家庭,她身上丝毫找不到能被「企图」的东西。
怀疑不该存在的问题,是多事多疑、是……脑子有病。
不再考虑,以目前的状况,她没有资格把财神爷推出门外。「明白了,每月初一初二及十五十六是学堂的休沐日,届时我会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