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方面的?”
“都可以啊。”
钟娴想了会儿缓缓开口到来:“我大一去学校的时候挺紧张的,因为没有去过外面,也是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还要坐火车才能到,那个时候都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火车长什么样。
我妈妈可舍不得我了,想送我去学校来着,看看女儿考上的大学,看看我即将生活四年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又晕车又觉得自己不能像我爸一样给我拿那些行李,路上还需要我照顾。
要是都去的话就要多一个人往返的车费,她又舍不得说不如把车钱给我花,最后还是我爸一个人送我去的。他挑着家里特地为我做的两床新被子。
我拖着行李跟着他的后面,那一刻切实的感受到了父爱是座山。
火车开进站的时候真的有一种要搭上人生列车的感觉,乘着它驶向未知的旅途,七个小时的车程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累,一直看着窗户外。
火车路过了田野,大山,河流,就好像那些在我十八岁之前未曾见过的世界正在我眼前缓缓开启,一路上的旅客不停地上上下下,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离家求学的学生,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看自己。
走出火车站踏入省城的土地,眼前的繁华让我有些震撼,钢筋水泥的搭建出城市的样貌,将家乡的泥土灰瓦红墙区分的明显,路上的人着装都很时髦,我当时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橡胶鞋,倒不是自卑,但也会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火车站离学校坐公车大概要三十多分钟,我和我爸因为行李太多在车上都没好意思坐座位,也幸好离得不算远,直到学校那一刻我的心才飞扬起来。
当时的我就想或许对于这个城市而言,我是一个乡野丫头带着一些莽勇与无畏,但是在学校,这是我的战场我会在这里为我的青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讲述的过程中冯清始终专注地听着,她通过钟娴描述的文字试图去想象那一幕幕场景,火车上沿途的风景,来来往往的旅客,还有故事里的主角,18岁的钟娴是如何第一次直面一个全新的世界。
钟娴在讲述的过程中一直很平静,唯有声音里能听出一些情绪,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娓娓道来,此时的钟娴是冯清从未见过的状态,但她很喜欢,她完全沉浸在其中,当下她的眼睛耳朵脑子里只有钟娴。
“不好意思啊不知不觉讲了这么多。”钟娴看了看她,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
“不会,我爱听。”冯清认真的摇了摇头。
“真的吗?”这让钟娴又有些高兴,眼睛里都亮了几分。
“是的,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去我家吧,她们也要开学了,你验收验收成果。”
调侃一下
此时正值中午冯清本来想说她们吃了中饭再去钟娴家,但是钟娴不干,最近爸妈没有那么忙了农作物前期的培育的工作已经结束,偶尔打打药水除除草馋馋虫就行了,一般都是早上或者傍晚去做,这会儿家里肯定有饭吃,省得冯清在为她们两个人准备菜开火了。
果不其然到家的时候把爸爸正在水井边杀鱼,妈妈在厨房里切菜,看到钟娴回来丁兰赶紧出来:“依依说你的手割伤了,严不严重啊,我看看。”
钟娴躲开母亲伸过来的手轻松的说道:“没事儿妈,就划了个口子,冯清还带我去陈医生那里处理了伤口打了破伤风,我说不用,她非得去。”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冯清细致想到的周全。”丁兰满意点了点头。
“阿姨别这么说,真的不好意思,要不是鱼桶坏了也不会弄伤钟娴。”
“依依都和我说了,不怪谁,你们也不知道,她看到顺手去接而已,依依还拿了那么大两条鱼过来,一会儿一起吃中饭,我给你们做个清汤鱼火锅,她们姐妹最爱吃了,今天你和依依也尝尝。”
丁兰越是这样说冯清就越是觉得愧疚,但看着冲自己挤眼的钟娴还是说:“好,谢谢阿姨。”
房间里的钟淑和冯依依在地上铺了一块凉席,把风扇开到最大对着吹,一人抱着半边西瓜悠闲的看着电视,钟娴走进去:“你们俩这小日子舒服啊,作业写了吗?”
两声:姐姐姐姐,甜甜的响起,冯依依看到冯清高兴的放下西瓜挪到姐姐的脚边:“姐,你怎么也来啦。”
平日里虽然钟家每个人都很好,也是真心实意把她当做自家女儿一样,对待她钟淑几乎没有区别,但到底不是自己家,这会儿姐姐在她感到更多的熟悉,所以十分高兴。
“来看看你啊,你们作业写了没?”
钟淑抢着回答:“写了写了,是爸爸给我们拿了西瓜让我们休息会儿的,没有一直看电视。”
钟娴早就加入了这惬意的活动中,已经盘着腿找了个风最大的位置坐下来,还抢了钟淑的西瓜开始吃起来,还不忘招呼冯清:“来坐啊,一起享受下。”
钟淑看着用左手挖西瓜的钟娴问:“姐姐,你的手没事儿吧。”
“小事儿,不妨碍我检查你作业抢你东西吃的。”
“什么嘛,姐你也太烦了,还是冯清姐姐好,是不是依依?”说完还用胳膊撞了下冯依依想拉同党。
钟娴用塞满西瓜的嘴巴含糊不清的问:“依依,你姐姐话那么少,难道比我有趣比我幽默吗?我还能和你一起聊八卦追明星,你是说是我好还是她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在两对姐妹的身上也展现的淋漓精致,钟娴钟淑都是活泼调皮的主,冯依依虽然没有姐姐这么沉默寡言,但是和冯依依比起来那差了也不是一星半点儿。此时她两只眼睛在两位姐姐身上来回穿梭,想了想还是选择保险回答:“我觉得都好,各有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