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郢拿起手上的刀,预备杀死褚葳,一样能把他留在这里,让他陪自己。
“跑。”褚葳一声令下,已经准备拉着崔时哲跑,可手捞了个空,也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心直直下坠。
崔时哲握着崔时郢的刀,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像雪地里的红梅。
禇葳的世界变得安静,周围的喧嚣再无法侵略他的眼、耳、心。
错愕回头一瞥,他最后对着褚葳说:“快跑,躲进崔时郢的卧室,快跑。”
不等褚葳反应,一直在等机会的陈书墨拉起他的手,朝楼上跑。
双腿机械式地奔跑,耳边出现的蜂鸣声炸的褚葳耳朵疼,他被牵着没有目的没有尽头一样逃命,连眼前的建筑都变得模糊,一直往身后倒退,好晕。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褚葳才意识到自己心跳不正常,那么剧烈的运动,他的心却好像死了一样平静。
一旁的陈书墨看到,眼里晦涩一片,“你在为他难过?”
“我在为我自己难过。”褚葳说,他脸白得吓人,偏头直视陈书墨的眼睛,又不知道在骗谁,又重复了一遍:“我在为了我而难过。”
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本来就是一个人,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完全没关系。
是这样,他才不会在意,褚葳抓紧自己的衣襟,大力到五指充血。
陈书墨还想说什么,脸色突然一紧。
安静的房间内,门锁突然动了,急切摇晃发出卡塔卡塔的声音敲在禇葳和陈书墨的神经上。
“葳葳,是我,我是崔时哲,我还活着,快开门,崔时郢快追上来了。”
陈书墨看着禇葳,他的眼睛在听到声音的那刻突然亮了,像死木遇春,死白的脸也有了生气。
见门没开,门外的声音又急切起来。
“葳葳,葳葳你快开门啊,崔时郢真的快追上来了,你再不开我会死的。”
褚葳握住了把手。
和我哥抢人这事,我比较……
禇葳的体温渐渐传递到冰冷的古铜制手上,他的手微微轻颤。
陈书墨:“你不开吗?”
“不是他。”褚葳精致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儿血色,他摇摇头,脸色很难看。
“如果是崔时哲,他不会在崔时郢追他的时候跑来这里,门口的人是……”褚葳抬起头,看向还在剧烈晃动的门锁,“是崔时郢。”
在禇葳眼里,崔时哲对他的感情很荒谬,而他对崔时哲没理由的信任更荒谬,心里清楚这不是他的作风,又控制不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他的话,门外陷入诡异的安静,窗帘还是厚厚拉着,卧室的光线昏暗,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崔时郢的声音传来,搁着门板有些失真。
“葳葳,你真的不乖,我刚死,你就勾引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