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鞋也太乱了吧,也不……”
我看到眼前的场景,剩下的那半句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太阳还没有下山,但屋子却很黑,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少数的光从布料缝隙里溜进来。
地上全是烟头和踩扁的啤酒罐子,沙发边上还立着十几个空的廉价二锅头酒瓶。
郭烟搭着薄毯窝在沙发里,臭烘烘的,不知是从他身体散发出来的还是从薄毯散发出来的。
“小满阿姨,你来啦。”
郭披萨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郭可乐这个小尾巴。
“你爸爸怎么回事?”
我小声地问他。
“爸爸被修车厂开除了,我也被学校开除了。”
郭披萨垂下脑袋,像犯了错一样。
我爱怜地摸摸他的头:“你们为什么被开除?”
“老师说我不听话,不适合在学校上学,爸爸好像是因为打了那个修车厂的老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听得一头雾水,要是郭披萨都算不听话,那学校起码得劝退三分之二的学生,至于郭烟,他还年轻,脾气是有些冲,但也不是胡乱打人的人。
我微笑着给了郭披萨两百块:“这样,你带着弟弟去附近的必胜客,我和你爸爸聊一会儿。”
兄弟二人一听必胜客,眼睛都亮了,拿着钱就跑得没了踪影。
我放下包,走到沙发边坐下。
郭烟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处,脸上还带着醉酒的潮红。
“你怎么回事?儿子都不管啦?”
见他没反应,我又推了推他:“起来,你给我起来!”
“你说同样都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他突然淡淡地开了口,“一个电话,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瞬间下岗,让披萨瞬间没法上学,我辛辛苦苦挣扎了那么久,打拼了那么多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轻松毁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讲讲行吗?”
郭烟告诉我他前段时间去送车,遭受到了瑞可网络科技公司ceo向瑞可的嘲讽,他明白,这样的人不能得罪,纵然心里憋屈得很,但他还是忍气吞声,准备离开。
可那个人渣骂他是垃圾就算了,还骂他的孩子也是垃圾,孩子是他的底线,一听这话,他忍无可忍,冲过去就想打人,却被向瑞可身边的狗腿子给制止了。
这口气不出他实在是想不通,于是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朝那人的车子上撒了尿,他只是想给那人个小教训,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被监控给拍了下来。
他更没想到那个向瑞可心眼比针还小,不仅让老板开除了他,还使阴招让学校开除了郭披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