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面向齐父齐母。
“二拜高堂。。。。。。”
“三拜夫君。。。。。。”
这世道,男子身份凭白高了许多,连成婚都是如此,季子漠熟悉的夫妻对拜,变成了单方跪拜,一方拱手还礼。
他们这一日,入赘不像入赘,迎娶不像迎娶,谁都没让鸳鸯戏水的盖头蒙住面。
两人对立,一根红绸自两人手中相连,中间的大红喜球扎的结实。
齐玉垂着眼,掀了衣袍,对着季子漠缓慢跪下。
“拜。。。。。。”
在一片欣慰的赞叹中,齐玉心无波澜。
俯首间,一抹大红衣摆垂在地面,映入眼帘,他猛的抬头。
“夫妻对拜。。。。。。”
在众人错愕大呼不合规矩时,那人微微倾身,靠近他轻说了这句。
狭长的眸子带着撩拨心弦的笑,只是那笑,里里外外都是不着调,似是逗弄着心爱的猫儿,也似不正经的郎君使坏调戏姑娘哥儿。
心神晃动如天翻地覆,齐玉垂眸望去,只见季子漠乌黑的发丝,从他肩头划过。
自己先拜了,对面的人没动静了,季子漠没办法,只好抬眼看向他,张口无声道:“拜我啊!”
齐玉回神,忙急急拜下。
动作还算沉稳,只是心中一汪平静的湖泊,被这一拜搅的晃动不安,快要泛起波涛。
喜房内,齐玉坐在喜床,心口的跳动难以平息,原是对自己的婚事死了心,招赘也不过是得过且过,免让家里招受蜚语。
因季子漠的一拜,他生出了难掩的欣喜,或许,他是与寻常男子不同的人呢!
搭在椅背的盖头被人忽视了一天,齐玉提着心站起,犹如走钢丝般,忐忑缓慢的盖在头上。
门外脚步声窸窣渐进,他似做贼心虚,又猛的把盖头扯掉扔在地上,大步走到床沿坐下。
司琴推门而进,左右看了看,奇怪道:“窗户都关着呢!哪里来的风把盖头吹掉了。”
“拿出去扔了。”素白的手指紧扣着膝盖,齐玉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略急,防备着所有人,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又变的狼狈不堪。
司琴只当他是不喜婚事,未做他想,抱着盖头,劝道:“少爷,奴婢瞧着姑爷也挺好的,咱就。。。。。。”
想说咱就忘了郑少爷吧!但今日总归是少爷的大喜之日,怕凭白惹他心伤,把话又咽了下去。
“成婚的日子哪里有扔森*晚*整*理盖头的,少爷要是瞧着碍眼,奴婢把它锁在针线房的柜子里。”
司琴年纪不大,性子跳脱,因盖头的事有些闷闷不乐,跨过门槛关门时,眉眼都是耷拉的。
她怀里的红,随着房门渐渐关严实,消失在齐玉眼中。
片刻后,司琴再次推门而入,齐玉往她怀中看去,已经空空如也。
司琴身后跟着的哥儿,年纪依然不小,头发黑白参半,端着托盘,面带笑意的走来。
齐玉唤了他一句:“秋叔。”
“少爷,这是夫人准备的汤药。”
药汁乌黑,肉眼可见的苦涩,齐玉眉头皱了一瞬:“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