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拍摄了,工作人员让一家人站一起。
张菀挽着沈临舟的手,小男孩站在面前,笑得天真无邪。
一家人表面上其乐融融。
张菀笑着朝他招手,瞧不出一点虚伪:“沈辞过来拍照啊。”
沈希也脆声喊:“哥哥。”
沈辞喉里忽然蹿起一股恶心,反胃,想吐。
他脚下像灌了铅,不想往前。
“让你过来拍照。”
沈临舟慢条斯理整理西装袖口,是命令式的口吻。
“没兴趣。”少年冷声,兴致缺缺。
沈临舟兀自说,“下周路家小姐生日,记得给她准备礼物,生日宴上好好表现。”
“不去。”
少年冷淡地说了声,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倏地有东西破空砸过来,带着一股迅疾狠劲的力道。
沈辞脑子很乱,正在想事,反应比往常慢了一拍。
躲了,但没完全躲开。
那东西砸在他肩膀处,少年趔趄了下,挺拔的身躯疼痛地微微佝偻。
东西掉在地板上应声而碎。
是摄影师手里的相机。
镜头四分五裂,机身那块有点凹陷。
他扶着玻璃门站直,磨了磨牙,看着沈临舟,眼神冰冷凶狠,像一只发怒的小兽。
沈临舟眼神喷火,嘴上却噙着和蔼的笑。
他动了下脖子,慢条斯理地抽出皮带,狠狠地抽在沈辞身上。
沈辞也反抗。
他成年了。
过早地结束稚嫩瘦弱的孩提时代,叛逆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他挨打的时候终于有力气反抗了。
可对父权威严的挑衅和回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早已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麻木是个好东西。
少年舔了下嘴角,血腥在口腔弥漫,四肢百骸有种隐晦的兴奋和快感。
他和沈临舟在摄影棚的沙发上拧打起来。
造型师和摄影师都是女人,惊骇地捂住嘴,根本没人敢上前拉架。
遍地狼藉,动静很大,有人叫来经理。
经理赶紧让人留意门口,别让人偷拍。
北城商业巨头沈临舟的家丑,要是在他们这不小心外扬了出去,他们这影楼也甭想开了。
沈临舟已经打红了眼,放花的木架子已经散架了,他捞起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