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短暂的一秒钟时间,却有无数念头从维舟心头掠过,理性与感性混合,有价值与无意义的相互结合,生活与事业重叠在一起。
维舟想起一个人,就是廖霆骁。
此人是沈飞的发小,早晚要打交道的人。
虽然沈飞没精力去管星时代的业务,可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就是幕后掌权人的事实,他可以选择当甩手掌柜,也可以随时插一脚。
权衡利弊后,维舟脸上的表情出现些许变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思想与情绪做到了和平相处。
他有一个难得的特点,不会受任何固定模式的影响,比如他对沈飞充满复杂的心境,这种情绪并不会阻碍他利用沈飞。
沈飞停顿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一名演员,我们有共同爱好,我个人对电影艺术同样感兴趣。”
这点维舟相信,沈飞确实喜欢电影和音乐,还喜欢看书。
维舟的眼里闪过一道精锐的光,随即接过沈飞手里的手机,熟练的在上面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
“谢谢。”沈飞拿回自己的手机,当即拨通了这串号码。
听到维舟随行包里传出“嗡嗡”震动的声音,沈飞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他是真心高兴,有一瞬间,他的脸上现出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维舟移开视线,不想再去看他那张脸。
“走了。”维舟说完,绕过沈飞径直朝前走去。
“维舟。”沈飞叫住了他,等他回过头,沈飞又说:“我连那个男孩叫什么都不知道。”
维舟默默地盯住眼前的男人,面无情绪,过会才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飞嘴边笑容加深:“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维舟不置可否的勾唇,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他走入夜色,黑暗吞没了他。
就在维舟离开后不久,沈鸿从阴影中现身,几乎是没发出丁点动静来到沈飞身边,低沉着声音说:“沈总,需要查一查他的底细吗?”
沈飞抬起雕塑般精致的脸庞,脸上完全不见方才的轻松笑容:“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他。”
“可是他”
“没有可是,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沈鸿低头掩饰脸上的担忧,心里想:不见得。
大喜之日,蔚洲乌云密布。
糟糕阴沉的天气并不能阻止即将举行的婚礼,也影响不了新郎官的好心情。
按照蔚洲婚嫁习俗,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是中午接亲,晚上举办婚宴。
张岩打头阵,领着几十辆婚车在蔚洲市环海路转一圈,再回到出发地点接走新娘,然后载着新娘又转一圈,原路返回别墅区。
就这样,折腾到下午两点钟,接亲仪式完成。
婚礼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张岩稍微喘口气,特意安排一辆七米长的加长林肯去矮头山剧组接人,而且亲自跟车去接,重视程度堪比新娘,生怕小叔改变主意不来喝喜酒。
剧组里熟到可以参加婚礼的人用手指头就能数过来,除了贺笙这个亲戚,还有相识多年的维舟和施万渝,再加上一个爱凑热闹的魏昕,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几位老兄,能不能正式一点啊?”
张岩见到他们第一眼就忍不了,双手作揖面带恳求,真是好气又好笑。
好歹是他的大喜日子,就算蔚洲的天气不给力,参加婚礼的宾客或多或少要郑重一点,最起码要穿一身正装。
瞧瞧这几位爷,短袖的短袖,夹克的夹克,贺笙竟然还戴一顶黑帽子,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
贺笙有点不耐烦:“去哪儿?”
“华盛大酒店,”张岩咧嘴一笑,朝着维舟和施万渝丢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蔚洲市最牛的酒店。”
两个本地人会意地笑了笑。
华盛不是蔚洲消费最昂贵、奢华的酒店,却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属于蔚洲的社交中心,许多体面人都去那儿谈生意或者招待外地的客人,凭借金色的外表,当年一度成为蔚洲市的地标建筑。
张岩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人,小时候放狠话要买下这栋金色大厦,今年五月份,张岩说到做到。
维舟认为新郎官亲自来接客人,这足以证明他们在张岩心里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讲点情面。于是他提议大家换身正装去参加婚礼,他说话比张岩好使,所有人都点头答应。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能在附近一家裁缝店买下几款合适的西装。
完事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上加长林肯前往市区华盛酒店。
这几个人确实是百忙之中参加婚礼,上车之后还在聊电影圈的那些事。
车厢的座位分布与常规轿车不同,中部是真皮的j型座椅,带有五个两点式安全带,可以非常轻松的容纳五个人,后排保留了原型车的设计,常见的四人位。
此外,车厢内共有三个液晶屏幕,最大的液晶屏放在车厢前部,已经被魏昕和张岩占领,两人一边看有关开发区的宣传广告一边聊着什么话,说得很起劲,天真遇上自来熟,相处的格外愉快。
其他人分布在j型座椅上,维舟和施万渝肩并肩讨论剧本的内容,聊的基本上是改前和改后的差异。
贺笙一个人坐在对面,带着耳机看平板电脑,偶尔皱下眉头。
“你说的对,我查查资料。”施万渝听取了维舟一些建议,非常认真,翻出手机开始查找有关某位编剧的资料。
维舟把视线从施万渝脸上移开,抬眸去看贺笙,忽然想到前一晚对方发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