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房后,玉萦放下手中的紫薇,慢条斯理地看起了花。
等听到花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唇角浮起一抹难以察觉地笑意。
“玉萦,你给我出来!”
身后传来宝钏气急败坏的声音。
玉萦放下手中的花盆,转身看向她,见她脸颊上有个清晰的手指印,装出一副无辜又惊讶的模样:“宝钏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宝珠和宝钏都是侯府大丫鬟,老太君多年不问家事,她们俩打小伺候崔夷初地位极高,连周妈妈都隔了一层。
能直接扇宝钏巴掌的,只有崔夷初。
宝钏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只是崔夷初那边着急找人,不敢耽搁,只压着气道:“回流芳馆。”
“是。”
玉萦答得恭顺,抱起地上的紫薇花跟着宝钏回到院里。
这会儿崔夷初陪着赵玄祐在暖阁用膳,橘黄的灯光透出来,给窗纱染上一层朦胧恬静的光晕。
玉萦放下紫薇花,看着窗户里两个亲密的身影,暗下决心,定要将这份宁静撕碎。
回了耳房,桌上已经摆着一件干净齐整的寝衣,一看料子的质地便知价值不菲,是崔夷初才能用的。
“换上衣裳,在屋里听差。”
丢下这句话,宝钏便往正屋去了,她挨那一巴掌很皮实,半边脸都红了,没法进屋伺候。
闷头在廊下等了一会儿,才见宝珠让小丫鬟进去收拾桌子。
“玉萦呢?”
“在屋里等着呢。”
宝珠点了点头,多说了一句:“夫人心情不好,且小心做事。”
“知道了。”宝钏素知自家主子的手段,哪里敢不服。
“宝珠姐姐,夫人的安神汤好了。”
小丫鬟捧着托盘过来,宝珠接了托盘进屋,望见崔夷初探寻的眼神,悄然点了下头。
“夫人,夜深了,不如安置吧。”
听到赵玄祐这话,崔夷初暗恼玉萦太过狐媚,勾得他难以割舍,面上却依旧笑着,“宝珠,你去服侍世子更衣,我喝了安神汤就来。”
宝珠正要上前,赵玄祐抬手回绝:“不必了。”
他在外多年,早已习惯了自己梳洗,无须下人服侍。
崔夷初莞尔,目送他进了内室,这才朝宝珠使了个眼色。
“给玉萦的汤药备好了吗?”
“备了。”
“今晚不要用催情药了。”玉萦毕竟是替她去侍奉赵玄祐,若是一直灌催情药令她发作太过,过于放荡,会有损她公府嫡女的颜面。
“奴婢备的是催眠汤,保证玉萦进去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
如今顺利过了第一晚,往后只消把玉萦迷晕了任由赵玄祐摆布就成。
崔夷初总算放了心,慢悠悠地喝过安神汤,这才进里屋。
赵玄祐已经换了寝衣,见她进来,坐在榻边朝她一笑。
崔夷初看着他,心绪万千。
当初家中为她择了靖远侯府做婆家,她原是不甘心的,后来听说了赵玄祐在战场和朝堂上的铁腕手段,知道靖远侯府位高权重,渐渐对他有了欣赏之意。
洞房花烛夜见到赵玄祐的那一刻,心底那一点失落彻底扫空了。
精心布置这个计划,为的就是跟赵玄祐过长久的日子。
辛苦布置了这么久,不可以能在此刻露出破绽。
宝珠走到柜子前,翻了翻里头的衣服,回过头道:“夫人新制的那件寝衣奴婢怎么找不到?”
“是不是收到旁边屋子去了?”崔夷初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走到柜子前看了看,“罢了,我自己去找。”
赵玄祐却是挑眉:“一件寝衣而已,明日再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