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此之外,他也越发感到许佳楼有点太可怖。持续一整天的心神不宁,他本以为只是自己疑神疑鬼,没想到许佳楼竟然真的跟踪了他,不然又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再巧的巧合,一天碰上一次就够离谱了。
寂寞有毒27
做到这种地步,傅重之实在无法不去担心。由於太在意许佳楼接下来的打算,他倒也想不起要为被跟踪的事而生气了。
他屏息窥探对方的表情,在那张乌云密布的侧脸上,他只找得到厚厚的一层阴霾,还有若隐若现的危险。
心中的警铃叫个不歇,他太知道许佳楼这个人了:他微笑,并不一定代表他心情好;他若变脸,那就肯定意味著有什麽事情非常不妙。
目前来看,车子如同脱缰野马般的飞驰速度,就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傅重之终於开口,有意淡漠地说:“停车。我要下车。”
许佳楼没有顺应他的要求──他对此并不意外,他只是不愿继续装聋作哑而已。
“很著急麽?”
许佳楼冷笑,铿锵有力的字节从牙缝间挤磨出来。
“你的动作很快啊,傅重之,你可真是快,快得我不能不佩服你!”
傅重之怔了怔,很快便反应过来,许佳楼八成是误会了他和ar的关系。尽管这与事实大有出入,但他懒得解释,假如能让许佳楼就此放弃,那也未尝不是一场巧妙的误会。
承受著他等同於默认的沈默,许佳楼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捏越紧,似乎把它当作了谁人的脖子。
“这样还不够吗?”
许佳楼的声音中充满嘲讽,以及压抑过後仍然浓烈的怒气。
“还是不满意平常人的生活吗?一次偷欢的机会都不肯放过,看来那女人真是把你拖惨了哪!”
“……”傅重之刷地白了一张脸,很想反驳,却倔强地忍住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羞辱,他还可以忍受。反正再耻辱的事他都经历过了,这个算得上什麽?
他看似不为所动的表现,再次令得许佳楼气血翻涌,恶毒的话语不假思索便冲口而出:“真这麽想做,我随时奉陪,怎麽样?总算我们也是相好一场,我不止知道怎麽做最能让你舒心,而且保证不带病毒,这样不是比你随手挑个路人要来得安全省事多了吗?你认为呢?”
未等听完,傅重之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坐也坐不稳。
“许佳楼,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混蛋的混蛋,最人渣的人渣。”
他咬著牙,一字一顿地说,“我这辈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爱上了你这个混蛋人渣!”
说完,他毅然伸出手去,拉开了车门的保险栓。
许佳楼先是被他骂得几欲呕血,随後却又听得魂飞天外,搞不清楚今夕何年。晕归晕,好在还眼尖地瞥见了他的动作,连忙抓住他的领口,脸上吓得没了半点血色,嘶声吼道:“你想做什麽?你疯了是不是!”
“是。自从遇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疯了。”
傅重之一边摇头一边笑,笑容里浸透著浓得化不开的落寞。
“我不止一次想过在这里、在你的出生地再见到你,我也不懂我干嘛要想可我就是想。不管怎样都好,希望能不被你发现地看著你,我想知道没有我你过得好不好,你会不会偶尔也想念我,你有没有後悔曾经那样对待我……直到现在我终於明白,我这种想法有多疯多傻。”
“……”
听见他的话,许佳楼的心肝脾肺全都揪作了一团,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很想把他揽进怀里,却又不敢,害怕会被推开。
第一次尝到胆怯的滋味,许佳楼骤然惊觉,自己远比自以为的更要在乎这个人许多许多。
当初在认为被骗的时候所迸发的恨意,其实就是一种极端化了的嫉妒。嫉妒对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概念,由於没有处理这种感情的经验,他选择了自己习惯的方式来驱逐它,结果……就是让事情走向无可挽回。
这样就结束了吗?他不甘心。
“重之你听我说──”
他真的紧张了,手上一用力,想将傅重之扯回来,不料造成极轻的啪地一声,他错愕地松开手,发现‘摘星’的链子断在了他的指下。
一时间,他做不出任何反应。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担心这是否预示著什麽。
傅重之失神地望著他,忽然又笑了,说:“看来是时候把它们还给你了。注定不属於我的东西,果然最终还是不会属於我。”说著,他就去解手腕上的链扣。
许佳楼及时醒过神来,想也不想地凑过去压住他的手。
“不准还我!这是我送给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许佳楼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气急,但又像是自知做错了事而不敢承认的孩子般的冥顽和不知所措。
“我受不起!”
傅重之也较真了,不再麻烦地去摩挲链扣,而准备直接将链子扯断。就像对方刚才做的。
许佳楼看出他的意图,立即把他的双手拉进怀里裹住,表情又似指责,又似哀求。
“不要这样。你留著它,留著它好吗?”
“你放手──”傅重之竭力挣扎,无奈力气稍逊一筹。
“我不会再放手了!”
许佳楼的态度异常地强硬起来,眼睛犀利闪亮,好象要穿透皮肤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给我时间,一点点就好,我有话想告诉你。”
“够了!再好听的话我早已经听过,没兴趣也没必要再听一次。”
“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