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断,明镜缺。
朝露曦,芳时歇。
白头吟,伤离别,
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胤禛眼神恍惚,梦里那个决绝的声音犹在耳边。
宜修担心地抚着他的手臂,问道:
“爷,您怎么了?”
胤禛定定地看着宜修,精神逐渐回笼,他揉了揉额头道:
“我没事,做梦罢了,睡吧。”
胤禛重新躺回床上,拉好被子闭上眼,没有与宜修诉说的意思。
宜修皱着眉头也躺回去。
胤禛并没有睡着,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前年梦到皇后一个样。
并未私下相处过的皇后,在他的梦里绝望自尽;连一句话都没交谈过的甄家小姐,在他梦里与他诀别。
为什么?
一夜无眠到天亮。
十七贝勒府。
富察氏正在劝十七阿哥。
“爷,您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为何偏偏要跟你皇兄抢呢,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她不是拦着自家爷纳妾,反正后院貌美侍妾都已经有十九个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跟外人抢女人就算了,怎么能跟自家兄弟抢呢?
抢戏子雅妓之流倒是无所谓,那甄氏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闹起来可让人家怎么做人?
十七阿哥对甄嬛其实还停留在好感阶段,最多再加上一点点好奇,倒也没有非要娶甄嬛的意思。
知道自家四哥三请媒人上门后,十七阿哥想了想,确实没必要因为一个侍妾和兄弟起嫌隙。
“算了,让人送份礼去四哥府上吧,就当贺四哥又得佳人了。”
富察氏:“好。”
从富察氏院子里出来,十七阿哥去安陵容那听歌去了。
侍从阿晋道:“爷,抚济院那边收了一个识字的孤女,听说原本是秀才的女儿,只是秀才夫妇因病亡故,她被族人卖给人牙子了,冯嬷嬷见她貌美,使些银子买了回来。”
十七阿哥问道:“多大了?”
阿晋:“十岁。”
“送进府里吧,就……放安格格身边伺候。”
"是。"
十七贝勒府后院的侍妾虽然美得各有千秋,但看久了也就那样,倒是小家碧玉的安陵容,给他带来些许新鲜感。
想起像兔子一般胆小的安陵容,十七阿哥唇角上翘。
江南小调,别有一番意趣。
安陵容无论家世样貌还是才华,都勾不起富察氏一丝敌意,在她看来,安陵容比后院那些争奇斗艳的女人顺眼多了,所以平时也颇为照顾。
安陵容的住处,被富察氏安排得别致清雅,她又来自江南,富察氏让人在她院子里种了几缸莲藕,只待夏日来临,荷花盛开。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听到十七阿哥连连夸赞,安陵容满脸通红,害羞道:
“陵容唱得不好,让爷见笑了。”
“我很喜欢”,十七笑道,他亲手为安陵容舀了一碗冰糖燕窝,“快来润润嗓子。”
安陵容欢喜地接过,在十七温和的笑容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十七阿哥等安陵容吃完,说道:“你之前说喜欢调制香料,我特地给你找了个会写字的丫鬟,你调香的时候,可以一边制作,一边让丫鬟记录下来,说不得以后你还能编成一本《香经》呢。”
安陵容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儿道谢,她双眼微红,眼中隐有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