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府府门处两个石狮子般站立不动的护院,萧鸣涧把马牵到了谢家府邸旁的小巷,借着马背,跃上谢家的院墙。
他先前没来过谢府,这会儿在屋檐的瓦砖上猫着腰把谢府转了一圈,才发现有丫头在院子慌乱,偷听了一阵才知迟水在书房,便又摸索着到书房边上,将书房内一切收入眼里。
他到时,恰是打斗的两波人休整后又冲向对方。
只见迟水抓住在前方冲锋的一个男人,与此同时,书房门口处转入一身墨色衣裳的谢燎琰。
萧鸣涧眸子一沉,不知谢燎琰是赶来救迟水还是加一把火。
无论哪个,他皆不悦。
于是萧鸣涧蹲着没动。
待迟水转身瞧见谢燎琰,他那架势,连萧鸣涧都以为他是要带迟水走。
万没想到,不过一剎那,迟水便腹部中了刀,直直摔到地上。
萧鸣涧的腿比脑子快些,他跨进那门槛,将挡路的谢燎琰整个撞开,剑光闪烁的三两下之间,他就抱着迟水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飞过谢家的墙,恰好落在自己的马上,他怀中姑娘吐了几口血,脸蛋和脖子即刻变得污浊。
迟水意识几近涣散,黑色的瞳孔拼了命将这蒙面人看清,那一双熟悉的褐色琉璃似的眸子现在她的眼里,她才放了心地任由自己陷入混沌黑暗。
马上颠簸,迟水不知觉喷出更多血,衣裳的血渍濡湿了萧鸣涧的手臂和身子。
萧鸣涧恨不得给马蹄安上风火轮,也顾不得后头是否有谢家人,在街上横冲直撞地就往王爷府赶。
马蹄在王爷府前急停,萧鸣涧一刻没停地下马,往卧房赶。
护院见迟水浑身是血,还没等他们围过来,萧鸣涧就喊着让他们快去找邹槐和孔妈妈。
几个丫头聚过来,他又一边跑一边语气急急地让她们打几盆热水来。
迟水在床上躺下没几句话功夫,底下的褥子已经红了一片。
萧鸣涧没在屋内干着急,而是跑出去跟着丫头们打水。
邹槐和孔妈妈急匆匆提着药盒子赶过来,见血淋淋的一个迟水,猛地缩了口气。也没耽搁,赶紧就让屋里的丫头们出门外等着,余下他二人着手看迟水伤的情况。
孔妈妈很快地把迟水的衣服褪去,遮住要紧的部位,光露出个最长的刀痕,便让背对着她们在取出针线等物的邹槐转身。
人命关天,偏男女有别,所幸邹槐有孔妈妈,二人便如今日这般搭配着救下无数男女的性命。
萧鸣涧在卧房外焦急地踱步,夕阳光被远处山脉吞没,邹槐和孔妈妈总算顶着血呼呼的手和衣裳,推开了卧房的门。
“如何?”萧鸣涧迎上去,脱口而出。
邹槐和孔妈妈面色忧虑,邹槐嘱托日日换药,须得静养,又着人去买了些内调的药材,说是一日得喝个二服。
至于迟水何时醒,谁也说不出一个定数。
萧鸣涧道了声辛苦,喊了几个丫头给邹槐二人打水净手和更衣后,就和云桃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