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打完了,他一脸肃穆,朝这边走过来。
棠意礼顿时心跳如擂鼓,一步一个点,重击在她心房上。
程准追问:“行不行啊,学姐,给句话,还挺着急的呢。”
荀朗已经走了过来。
棠意礼收回目光,板正身体,目视前方,一秒钟的天人交战,终于不敌那件黑衬衣。
仓皇败下阵来。
棠意礼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发出“嗯”的一声。
程准马上拉开副驾的门,转头跟荀朗说。
“师兄,借到了,棠学姐开车送你去。”
……
一般来说,墓园都设在偏远的郊区,借山,借水,借势,才算是风水宝地。
死人的宝地,鲜少有活人愿意去。
荀朗叫了一早上的车,都没有司机愿意应答,眼看葬礼就要开始了,棠意礼成了救命稻草。
她不仅借车,还肯充当司机。
程准站在路边千恩万谢,目送荀朗和棠意礼上路。
墓园在北郊,全程将近七十公里,郎晴白日的高速路上,只是偶尔有车,迎面通过。
一路安静顺利。
在过于安静的车厢里,棠意礼有点别扭,双手忍不住扣紧方向盘,片刻,又松开一只手,想让空气带走手心里的潮意。
她感觉得到荀朗在看她,慢慢有股委屈的酸意上涌。
“那天……”
“那天,”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
棠意礼飞快看了一眼荀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始终冷峻而坚定,叫人看不懂其中沉默的留白。
不待荀朗说话,棠意礼赶紧接上,轻松说道。
“那天的表演挺逗的,你没去可惜了,连我室友都说精彩。”
那小模样,很招男人
“那天的表演挺逗的,你没去可惜了,连我的室友都说精彩。”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以至于棠意礼说完,都为自己这套说辞脸红。
她需要这么要强吗?
那天他没来,自己在剧院门口等了好久,天知道她有多委屈,却不敢泄露丝毫。
所有的情绪,只对他一人不可见,想哭不敢哭,想笑笑不出。
喜欢一个人,原来这么卑微。
棠意礼偷偷用眼尾观察荀朗。
他停顿了片刻,低头,似是轻轻笑了,也好像是没笑,棠意礼没看懂那个似是而非的笑,只听他轻缓地说。
“你们觉得好看就行。”
是你们,不是你。
他大概是信了吧。
棠意礼扯开唇角,附和着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车子里的寂静,一直维持到目的地。
墓园清幽,外面有一大片的停车场,棠意礼把车停在靠近入口的位置。
荀朗解开安全带,“谢谢,你先回去吧,我可以搭其他人的车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