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还是吗?她要想谈恋爱你还有机会,她想要钱你能给吗?”军师耸耸肩,“而且你说你住都住人家里去了,真要能有进展这会早进展了,你们到现在还啥事儿没有,说明之后也没你啥事儿。”
倪航沉吟片刻:“其实……也不是啥事儿没有。”
“嗯?”
“之前我不是发说说去马代出差了嘛,然后当时在海边……我亲了她一下。”
“你果然是违背妇女意愿了啊!”
*
“可她真的没生气啊!”倪航忙着解释,“她问我干什么呢,我说做人工呼吸,之后她也没说什么,我们还一起去潜水了……但是一般人不可能相信那是人工呼吸吧?就是……连这种事都允许的话,有没有可能她对我也有点意思啊……”
“好家伙,你不光强吻,你还意|淫!”
“你小点声!”倪航在桌子底下踢他,“我这么想也很合理吧?她对我也太好了点,又资助我学费生活费,又对我没有过多要求,动不动就给我钱,去国外出差也带着我……甚至都不是因为喜欢我爸,那不就是喜欢我吗?”
“……她可能是挺喜欢你的,但有没有可能只是对小孩子的喜欢啊?”军师为难道,“我听说女人上了30岁会因为激素影响变得喜欢小孩子。”
“什么激素能让人喜欢20岁的小孩子啊!”
“就是打个比方嘛!可能就是很有同情心之类的。”军师说,“说实话你长得确实挺招长辈稀罕的,我奶奶要是见到你肯定也特别喜欢你。而且我记得你说过她还是个海归,那会不会接吻对她来说是个挺常见的礼节啊……一般女生确实不会被亲了之后还当作无事发生吧——话说她被亲了之后当作无事发生这一点,已经足够证明她就是不喜欢你了吧?!”
倪航被这话说得顿了顿,然后嚼着嘴里的食物低下头去。
当然军师说的这些他都明白,现在只是被点出来了而已。
军师看他这样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直接了:“……哎呀,也不用这么难过吧,这种结果不也是你一开始就想清楚的吗……”
“这就是我的报应。”倪航嘟囔着,“是我一开始没有果断拒绝她的报应。”
军师哪知道一开始是啥情况:“这也不至于,要能拿那么多钱我肯定也去了。那你现在什么打算?继续实习,还是辞职?”
“我没理由辞职吧?那么高的工资,给其他乱七八糟的人赚那还不如我赚。”倪航垮着个脸,“至少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她要是后面再雇其他男保姆在家里,万一伤害她怎么办?”
“噫,你会不会出格我现在也拿不准。”
倪航恍若未闻:“其实刚开始我还挺庆幸她没生气的,但她至少该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吧?没有,什么也没有,不生气也不放在心上,毫无波澜——就算对她来说是什么礼节,她总知道对我来说接吻的意义不一般吧?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对她而言就什么都不算吗?这难道就不是吊着我吗?”
“不是你这也有点无理取闹了……”
“我没有——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跟表白都没什么区别了,她呢?既不赶我走跟我断绝关系,又不接受我跟我有进一步的发展,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着我。每次我想跟她聊聊的时候她就岔开话题,要就是木着张脸说工作忙,一天天的喝两口咖啡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吃了饭就睡觉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
“小航你没明白我意思,我觉得你俩是根本就没到说恋爱关系的那个范畴……”
“哼,她这就是冷暴力。”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
话是这么说,但在朋友这边发泄完了之后,回家还是得好好过日子。
今天倪航跟军师约的是晚上,故意没有做卓姨的晚饭,想的就是“反正是她自己让我约同学吃饭的,回来没饭吃是她自己的事”。
这对倪航来说也是个小小的报复,这样一来近几天快要压不住的怨气总算稍微平复了些,甚至开始想着要不回去之后还是给她做个夜宵吧。
出地铁站时看到有卖花的,是香槟金的玫瑰,倪航都走过去了到底还是折回来买了一把——毕竟昨晚惹卓姨生气了,待会回去气氛好的话就送给她赔罪,气氛不合适大不了说是女同学给的。
然后又琢磨着卓姨明明说过要教他开车来着,如果想增加点互动机会的话,是不是可以问问这车什么时候能开始学啊?
这样的小九九中止于他回到家的那一刻。
客厅的灯没开,四下里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来自走廊,是卓姨那昏黄的床头夜灯。
是睡着了吗?怎么连门都没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