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镝走到围观手枪的学子跟前,告诉他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花银子请农家主人帮我们用这只麂子做餐晚餐,同时让人骑马去五里外订住宿,晚上住在五里外的小镇。
第二个选择,直接去三十多里外的平江县城,今晚住平江县城,晚餐大家一起吃麂肉喝酒。
田菊云说,请驸马兄弟定夺。陈镝问小群如何安排。小群说去县城吧。
大家就着第二波烧烤出来的马肉吃了点饭,收拾好行李,将剩下的马肉全送给了农家。农家看这群书生如此豪放,临行前捉了只大公鸡答谢。
八个江西学子共有十匹马,其中郑程可与罗运捷原来带了书童和驮马,他们会合后,将书童打回家了,驮马留下帮大家驮行李。
由郑程可领行,一行人一路骑马小跑到平江县城,时间还早。罗运捷说今晚他请客,所有费用他搞定,不让小群出面。
仍旧给陈镝三人订了个套房。
田菊云、何清风、郑程可三个人还是三个吃货,对吃蛮有讲究,就守着旅馆的厨房指导工作并帮忙干着活,全然忘了“君子远庖厨“的圣人语了。
陈镝把罗运捷叫到套房,详细打听了德兴铜矿开采的模式、规模和冶炼情况。问他如果给他家本钱,能不能扩大开采规模?能不能在德兴收购炼出的粗铜?价格是多少?量有多大?运输怎么走?
罗运捷第一句话就是:“驸马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罗运捷吗?因为我出生那天,刚好是我家船队成立之时,我们家有个船队,只要有河,运哪儿都没问题。
如果要扩大开采规模和冶炼规模,不用给他本钱,他家有钱。其实第一大矿山就是他夫人家的。但冶炼技术与规模,他家是全德兴最好最大的。他负责这一块,家父不让他接触开采,甚至不能去矿山。
至于能否采购到粗铜,只要官府不干涉,没点问题,如果驸马能动用驸马印,估计当地与沿途官府不敢为难。至于价格嘛,我们是兄弟,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他打包票最低模式。”
陈镝当场敲定,明年三月之前,运送第一批粗铜到茶洲茶乡古寨。具体路线陈镝建议罗运捷从德兴船,入鄱阳湖上赣江再从吉安入莲水,到莲花后经陆路运至他那儿。能运多少尽量多少。只要第一批运到,后面的安全问题就不用他操心。
陈镝让小双解开行李,拿出他的驸马印,写了一个条陈并附上驸马名刺,问罗运捷需不需要先拿五万银票定金给他。
罗运捷拍着胸脯说,驸马,我们是兄弟了。这样说,不折杀老哥吗。兄弟有家国情怀,我罗某人岂无家国情怀。
罗运捷非但没有收定金,相反还给了双美每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理由很简单,兄弟的夫人,他这做大哥的次见面,拿个红包天经地义,也是他老家规矩。
小群小双坚决不肯接受。陈镝对她们说,这是情义,你们收下吧。下次带你们去德兴游玩,你们做婶子的再给侄子侄女们红包,怕还少了呢。何况罗兄家大业大的,这点小钱湿湿水啦。并告诉双美,这湿湿水是广东话,就是小意思的意思。
谈完后,罗运捷去张罗晚上的宴席去了。小双趴在公子背上问,公子,你有多少银票呀,张口就给五万定金。
陈镝本不想告诉小双她实情,免得她知道了反而一路上心情紧张。既然她问到了,两人昨晚又那样了,再不说出实情,又怕她心生其他想法。就指着她解开的行李说,除她身上的银票与银子,行李里面包裹银票不下一百万两,当然其中有部分是马挺骏家的。此次出京,公主私下里就给了他二十万两,皇后给了十万两。
小群说:“财不露白,小双不可乱说。我们是公子的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子的。”转过头问陈镝:“公子,你跟公主结婚了吗?你私下里收了我们姑侄二人,有麻烦吗?”
陈镝笑着告诉她们:“公主今年才十四岁,尽管长得有我肩膀高,也育得蛮好,因为没有满十六岁,平日可以去我家玩,但不能完婚。”
陈镝告诉小群,公主跟你们想法一样,看到他的朋友都结婚,甚至讨了几房妻妾,担心他会憋坏了,多次劝他先找两个侍床的,他一直坚持没找,也从不去青楼。这次公主给他她的全部私房钱时,还开玩笑说,可以用这些私房钱去解决一下需要。呵呵,上天不要对我太好了。这些都是这个身子留下的温馨记忆。
晚宴让罗运捷与田菊云张罗得非常到位。两人特别有心思,把麂子身上的一个器官单独炖成一种奶白的汤,按店家掌柜的说法,是对新婚女性的神补之物,仅给小群与小双每人一小盅。
一上席,罗运捷就让掌柜的亲自端上两盅汤放在双美跟前,等掌柜的介绍完些汤的神奇功能后,大家起哄硬让双美当众先喝完。陈镝让小双给掌柜的一两银子。掌柜的说驸马爷到店,这是他们的福气,哪能收驸马娘子的红包呀。
开席后,这次是小群率小双先敬酒。小群说:“各位,就按我们将来的孩子称呼大家为各位大伯,感谢相遇,感谢信任,更感谢大家在将来对我家公子的帮助,话不多说,尽在酒中,干了。”
有了小群这既轻松又有内涵的开头,宴席顿时高潮迭起,大家越喝越亲近,越亲近越热闹,等到小群与小双提前退席后,郑程可直接喊出要举行结拜仪式。
大家都看着驸马,陈镝就端着酒杯站起来,碰一下田菊云的酒杯,说:“这儿没有驸马,也没有进士与举人,只有一群热血的书生,一切听田大哥的安排吧。”
还是那个郑程可,大喊:“店家,请把我留下的鸡公拿上来,我们要举行仪式。”
郑程可的大嗓门,引起了旁边包厢客人的不满,嘟咙了一句:“一群粗鄙之人。”因为刚才开了包厢门,因此能听见。
人家的话音一落,郑程可、何清风和罗运捷直接踹开人家的包厢门,何清风昂然道:“一桌十一个人,一个进士加当朝驸马,八个年轻举人,另加两位佩剑美人,敢问小小平江还有什么人敢视这帮人为粗鄙之人?谩骂当朝驸马,是想来个满门抄斩吗?”
结拜后才知道,何清风父亲是江南的一个知府,这话说得特有官二代味吧。
吓得隔壁包厢的几个人赶紧过来赔礼道歉加求买单。
喝完血酒,结拜仪式一做,大家兄弟排序一排,陈镝只好做个九老弟。
不敢再大声说话的隔壁包厢几个人,听着这边九个人报年庚、籍贯和功名,其中那个做东的主人原来也是同年考过会试的举人。等仪式一结束,就端着酒杯过来再攀交情,一进来就说当年在京城街边酒楼看到驸马骑马戴花游街。
刚才的误会顿时风消云散,大家又是新一轮敬酒。这举人也是家大业大的豪爽之人。大手一挥,今晚的消费他全部尽地主之宜,当得知今晚已经有兄弟买单,就力邀大家一起移步青楼重开新宴。
新结拜的八个哥哥可是乐得起来。陈镝推说一对娘子在身边,加上身份特殊,不宜同去。田菊云大哥连称在理。
大哥了话,郑程中这楞头青就不敢再强拉陈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