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心头一惊,喝止了侍卫的动作。
他做了什么?竟险些让阿姐见到那般血腥的场面……
“长生,我记得,我过去是给过你选择的,对吧?”
屏退众人后,院子里只剩下了鸾歌三人。
鸾歌想起了少年当初那令人惊叹的求生欲,只是过去那般纯粹的少年,再也见不到了。
世间权欲迷人眼,恰如当初的沈长生与如今的四皇子殿下。
“阿姐……”
“我非皇室公主,只是一介庶民耳,当不得四皇子这声阿姐,日后,还请四皇子莫要为难在下。”
长生终于慌了。
阿姐彻底不要他了。
明明他们过去那般要好……一定是南安王世子——定是他勾走了阿姐的心,才会让阿姐这般绝情地抛下自己!
长生快要疯了,他心里的嫉妒、愤恨、郁闷快要将他折磨得疯掉了。
可越是如此,他的表现反而越加平静。
郢皇短暂地有过半月的清醒,看着长生将政事打理得如此顺畅,于是他又安然地“病”倒了。
每日,庞皇后都雷打不动地亲自给郢皇喂药,服侍他洗漱。
郢都从上至下,皆赞她贤惠。
唯有郢皇床榻上的纱帐,清晰地见证了喂药时郢皇眼中射出的猛毒的光。
那一声声徘徊在空荡宫殿内的“毒妇”,只有繁复华丽的藻井听到。
庞皇后就是要让郢皇亲自感受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痛苦。
比起她过去缠绵病榻的十余年,这几个月不过九牛一毛。
若不是鸾歌的出现,她的身体早就不堪多重毒素的重负,会怀着满腔遗恨死去。
如今,不过是小小的回击罢了,这便要承受不住了吗?
看着郢皇迅灰败的头,庞皇后脸上露出冷厉的笑容。
庞皇后将郢宫看管得十分严密,以至于久久等不到消息而借口探望太后而进宫的南安王妃多次无功而返。
郢皇身边服侍的人全都换成了庞皇后的人,除了那位太监总管。
他在宫中盘亘多年,根枝错杂,即便是庞皇后,也一时无法将其隐秘除去。
于是,半年之后,浑身是血且废了一条腿的乞丐,敲响了南安王府运输每日新鲜菜品的小门。
“阿姐,你都在府中闷了多久了,如今天气转凉,我们去妙玉寺回愿吧?”
阿桓人还未进门,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自半年前与长生吵过一次后,鸾歌便再未出过府。
与之相反,长生倒是比从前活跃了许多。
过去,长生总是自恃身份,从不肯与朝中官员走动,众人追捧他,不过是碍于他皇后嫡子的身份。
如今,再有人提起四皇子,也能真心实意地夸他一句“有治国安邦之才”。
只是,四皇子踏过那么多门槛,却再未踏进青歌郡主府半步。
再一次,郡主府巷子口停留了半天的马车,在其主人的示意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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