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灯光昏昧,她用手心摸了摸无脸男的头顶。
而后,她垂首接近了它,漂亮的唇瓣与一只树脂眼球离得很近,但余下了一定的间距——
“看戏看得还满意吗?”
冷丽的嗓音轻柔而沙哑,犹如魔女?的召唤。
“……太宰先生。”
———
看似是玩偶眼球、实则是监·听·器的另一端,有人正?在黑暗中倾听着?。
她的低语通过耳麦传入他的耳道深处,仿佛她俯在他耳边说话一样?。鸢色瞳仁出于?诧异而轻微一缩,随即双眸就微眯弯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从深沉的眼底渗出来。
哎呀……
被发?现了。
只能说,不愧是她呢。
———
素珠放下了无脸男玩偶,招来了一位侍应生。
“麻烦帮我把这三只玩偶寄存起来。”
“好?的。我把它们放在前台,请您用晚餐离店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再把它们拿来给您。”
“谢谢。”
三只玩偶被那个下属保管了几个小时,在那期间,太宰治设法得到?了它们,拆除了无脸男玩偶的右眼,安装了一枚监·听·器进去。
他本可以把塑料眼球替换成能监·听、还能录制画面的微型摄像头,而非只能接收声音的监·听·器,但他没有那样?做。
她明白他最擅长?看穿人性,那是他可怖的天赋。他猜对了她的心思,她发?现监·听·器并不会太生气,摄像头则会彻底激怒她,毕竟后者太过分?了。
他在冒犯她,以一种微妙精巧、有艺术性的度,沿着?她的雷池行走,却绝不进雷池。
她清楚他为?何敢于?冒犯她。
因为?……他感受到?她对他有兴趣,她是故意让他感受到?了这件事。
倘若她对他毫无兴趣,她不会吸食他的血液,更不会在他咬了她肩胛骨之后,过了许多天也没有找他算账。
玩家?攻略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打法。
想拿下黑泥精,正?常健康的追求方式是无用功,她也不可能当卑微的舔狗追他。
她选择另辟蹊径。
——挑起对方的胜负欲与征服欲。
她表现得冷淡倨傲,不顾他的意愿咬了他,这让习惯于?玩弄别人的他陷入被动、心生不悦。
同时,她并非以彻头彻尾的无情暴君姿态面对他,她对他的态度是轻微的暧昧——“我对你有一点兴趣但不多,我对你有一点纵容但不多”。
她还演绎了柔弱的一面给他看,那晚他咬了她并拿捏了她,这令他认为?她不是无懈可击,某些时刻她好?像是纸老虎,他感到?自?己有极大?胜算能击败她。
无人能抵抗冒犯、蛊惑、征服、掌控高?岭之花的乐趣……
连太宰治也不能。
当前体内有大?量s元素的他对她有非同寻常的依恋,他许多天没见她了,一定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