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兴正咬牙:“你这么一安慰,我心里好受多了!”
卫风道:“纪兄有家中帮扶,前程也不会太差。”
殿试结束,纪兴正就与其他未入翰林的进士、同进士们入六部观政三个月,如今已观政结束,等待翰林院的庶吉士馆选,待馆选结束,就该外派了。
虽都是外派,去的地方却有贫苦富饶之分。
这时就看谁有关系。
纪兴正因不愿入翰林院,家里已经在帮他上下打点,以期能外派到一个富庶些的县,也免得他受苦。
那些出身贫寒的进士们就只能静静等着,待关系硬的先挑完,剩下若还有空缺,才会轮到他们。
若没实缺,便只能一直等着。
几人闲叙时,沈逾白的马车已往城门而去。
马车突然停住,沈逾白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就见一辆半旧的窄小马车挡住在他的车马前。
前方一护卫疾步跑过来:“沈大人,前方有人来送行。”
沈逾白下了马车,就见褚茂业从那窄小马车上下来,朝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褚茂业拱手:“我来送送沈兄。”
沈逾白回了一礼,一如往常:“褚兄来送我,我却匆匆忙忙,实在有失礼数。”
褚茂业脸色一僵,瞧着他那从容的神情,脸上便是藏不住的怒气:“沈兄分明知晓我入了刘门,却还如此豁达,究竟是未将我放在眼里。”
两人同科,便是天然亲近,后入了翰林,更是走得极近。
后来沈逾白被言官弹劾,褚茂业便主动远离,实在已是甩开两人的情谊。
他本以为沈逾白会对他多加嘲讽,再不济也该给个冷脸,可沈逾白并未有任何不同,这更让他羞恼,语气也就极差。
“你是沈六元,名满天下,便是圣上也对你青睐,你自是能傲气。我却出身贫寒,不敢行差就错一步!你弃之如敝履的刘门,却是我费尽心机才可入的,你若要瞧不起我,那便瞧不起吧!”
一口气说完,褚茂业大口喘着气。
那日他躲在屏风之后,听到沈逾白的回话就知沈逾白已发现了他。
他知刘阁老更看重沈逾白,想培养其当自己的继承者。
可沈逾白推辞了,这才让刘阁老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褚茂业虽为榜眼,却遇到才学、品行皆远远强于他的沈六元,压得他黯淡无光。
即便他对沈逾白形同背叛,沈逾白却仍旧如此温和,更衬出他的不堪,让他如何能不羞恼。
沈逾白依旧平静:“对得起自己本心足矣,又何须对我有愧。”
褚茂业张了张嘴,末了只能苦笑:“你一身风骨,哪里懂得我的心思。”
沈逾白静静看了他片刻,才开口道:“寒门子弟想往上爬,本就千难万难,既想往上爬,只要不违天和,就不该被愧疚所扰。”
褚茂业一怔:“你不怪我?”
“我落难时你并未落井下石,我何必怪你?”
官场本就少有真情,如纪兴正、卫风等好友本就可遇不可求,哪里指望所遇之人皆能有此真心。
褚茂业竟只因疏远了他便愧疚,可见还是有真心在的。
沈逾白道:“我更愿你步步高升,前程似锦,早日登上顶峰,届时便可为他人遮风挡雨。”
褚茂业眼眶发红,静静看了沈逾白片刻,才道:“逾白兄非池中物,他日咫尺蛟龙云雨,待你归来之日,我必珍馐美酒相迎。”
沈逾白拱手:“多谢,褚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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