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疑惑了片刻,见人没要解释的意思,也不纠结了,各自用起饭来。吃得差不多了,燕云侠停了筷子,说道:“澄朝,你与九公主中了同生共死蛊这事我已告知了你母亲和哥哥,我们商议后,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若是那蛊解不开,爹担心陛下兴许会为你赐婚,强行让你做九公主的驸马,以此来保证她的安全。只是你与九公主素来不合,我们这些人也都看在眼里。我们想着,不如趁陛下暂时还没有这个心思,早些成婚,这样也好过陛下强行将你和九公主凑成一对怨偶。”
“不知你意下如何?”
◎舞剑的那位男子还不错◎
燕家人的考虑并没有错。
燕澄朝停下筷子,愣了片刻,才嬉笑着开口,“爹、娘,我这不是还没有喜欢的姑娘么?何必那么早成婚,儿子都还没立业呢。”
燕云侠眉头皱起,“胡闹!如今是插科打诨的时候吗?澄朝,莫非你还不明白,如今你的婚事可由不得你做主,爹娘又不是立刻叫你成婚,是让你先找个心仪的姑娘,先把婚约定下了,我们侯府便把这消息散出去。若是陛下当真有让你尚公主的念头,听闻你已订了婚,也不好下旨硬拆鸳鸯。”
“您这么做,就不怕得罪陛下啊?不了不了,”
燕澄朝摆了摆手,“您还不知道罢,前些日子,太医院研制出了能缓解遏制我和九公主身上蛊毒的药丸,如今儿子的症状已有所改善。陛下比谁都着急解开这个蛊,您放心吧,想来不久儿子和公主的蛊就解开了。”
“再说了,如您所说,九公主与儿子素来不对付,真要成婚,她怕是比你们还不乐意呢!陛下那么宠她,她不点头,这事儿成不了。”
说完一番话,燕澄朝低头扒拉两口饭,便放下了筷子,“饱了,爹、娘,大哥,澄朝先告退了。”话落便站起来,朝燕云侠夫妇俩一鞠礼,转身大踏步走了。
“燕澄朝,你给我回来!你这臭小子!”
燕云侠在后头气得骂道。
谢槐蓝拍了拍他的背,夫妻俩对视,眼中俱闪过一丝无奈。谢槐蓝看向她的大儿子,“明柏,你回头劝劝澄朝,他向来敬重你,你的话兴许比我和你爹有用。”
燕明柏顿了下,“爹,娘,澄朝的性子,若是他不喜欢的,硬塞给他也无用。”
谢槐蓝面上染上一抹愁绪。
见此,燕明柏只好试着把话挑明了些,他缓道:“儿子倒以为,若真与九公主成了婚,倒也未必是坏事。如今爹已是镇北侯,手上有兵权傍身,外祖父家谢氏又是京中清贵之家,门生无数,我又任职大理寺卿——”
“换言之,镇远侯府,如今已是位高权重,若是澄朝再娶一门地位不低的贵女,陛下定会对侯府升起忌惮之心。由此看来,尚公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谢槐蓝因他的话眼里闪过惊疑,燕云侠却已面色发黑,十分不虞,出口训斥道:“澄朝是你的弟弟,明柏,你身为他的哥哥,什么时候也如此势利了?拿你弟弟的终生幸福去换侯府的仕途,我们燕家还没到这个地步。”
“可若是澄朝自己不介意尚公主……”
燕明柏看了看对面夫妻俩那不赞同的神色,仿佛在谴责燕明柏为他的私心辩解,叹了口气,“……没什么,是儿子想岔了。”
他应下,“儿子会去劝劝澄朝的。”
天气晴好,微风徐徐,李嗣音在太医院安分守己呆了小半月,早已耐不住性子,如今回了公主府,立刻便想发请帖召自己的好友过来一同玩耍。
也是巧了,她的帖子还未发出,便先收到了好几份访帖。一看署名,正是她那几位好姐妹,李嗣音笑了,她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将这几份帖子细细看过,发现都是说要来公主府找她的。李嗣音想,公主府有什么好待的,这公主府她们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几人凑到一起一同出游的机会可是难得,当下便提笔回了帖子,邀她们明日一同去西湖游船。
这明日的西湖游船,可大有来头。
她叫人打听过了,最近京中来了不少学子,想必是奔着三月后的秋闱去的。这些学子时常聚在一起吟诗唱和、谈论天下,他们明日交游的地点,便是西湖岸边。李嗣音约上好友去西湖游船的目的,便是想去瞧瞧这批学子的仪表和风采。
美景美食,还有美人,这才是她李嗣音约人出游的惯常作风嘛。
次日。
李嗣音堪堪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一身着青衣的女子朝她而来,帷幕撩开,露出一张清雅娴静的面庞。谢云枝展开一个柔柔的笑容,福身道:“臣女参见九公主。”
李嗣音连忙笑着扶起了她,这便是四人中最有姐姐风范的谢家嫡女——谢云枝。说实话,她发帖子时没想到谢云枝竟会应下,并且当真来了,毕竟从前她和桑月、林婉一同胡闹的时候,谢云枝总是笑着摇头看她们。
两人同行,朝西湖岸口停船的地方走去。
谢云枝问道:“公主,听闻您前些日子病了,太医院不让探视,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李嗣音知她说的是中蛊那事,不好透露实情,便笑了笑编了个风寒的借口糊弄过去了。
她正要问怎么桑月和林婉都还没来,忽然一阵脚步声靠近,一双手从背后蒙上了她的眼睛,有道嗓音清丽的女子声音道:“不许动!公主,猜猜臣女是谁?猜对了臣女就放手。”
李嗣音嗤笑一声,抱臂道:“就这还不简单,说话的是桑月,蒙住我眼睛的是林婉。你们俩要瞒过本公主,还得再多练两年。”她话音里有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