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终,却被割麦子的镰刀割断了脖子。
“快!”
火把点燃了官府,小县令睁大眼的头颅掉到地上,掖县乱了起来。
老县丞亲眼见证了小县令的死,他手忙脚乱地回府写了信,塞给了驿隶:“八百里加急,送到督公府上!快!快——”
暴民踹开了他家的家门,老县丞将驿隶送向后门:“快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血糊住了驿隶所看到的四面八方,恶心的腥臭弥漫在鼻尖。或许是烟火所导致的,大颗大颗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自他的眼中滚落。
他擦去泪水,跨上马,逆着火光而去。
……
三日后。
京城,督主府。
风尘仆仆的驿隶飞身下马,近乎连滚带爬的冲入督主府,跪到了时鹤书身前,双手献上被卷成桶的密信。
“督主!掖县暴民暴乱!县令被杀!”
握住密信的手一顿,凌厉的桃花眸落在驿隶身上:“暴乱?”
还未从那通天火光的噩梦中醒来的驿隶点着头,气喘吁吁:“他们、他们说——”
驿隶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嘶哑:“缺雨是天罚,新法是妖法,督主是惑乱苍生的妖怪,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不下去才——”
“住口!”
小太监厉声打断了驿隶的话。
驿隶咬着牙,垂下首。而灵巧的手指打开信封,时鹤书掏出信纸,一目十行。
当下虽不算风调雨顺,但新法推行的轮种已将要夏收,百姓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他们怎么会把头别在裤腰上。
一定有幕后推手,推动这场暴乱。
而截至今时已除了不少富户士族,引得他们唇亡齿寒的时鹤书几乎是在瞬间,就猜中了幕后推手的身份。
“传本督旨意。”
怒火随着凌乱的字迹渐渐被点燃,似带着血腥气的信纸被苍白的指尖攥起。冷若冰霜的声音中隐隐藏着杀意:“左军都督调最近的兵将去平乱,参与暴乱者格杀勿论。”
“另,妖言惑众者杀无赦,鼓动民心者行酷刑,暴乱头目……”
信纸被拍到桌上,时鹤书起身。
“夷三族。”
揣着回信的驿隶再度披星戴月,奔向了位于莱州的左军都督府。
而时鹤书收回落在小太监掌心的手,大步迈入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呦,谁惹我家鹤书妹妹生气了?”
含着笑意的双眸看着周身气质仿若九尺寒冰的时鹤书,谢无忧上前欲要挑起时鹤书的下巴,却被狠狠打开:“掖县暴乱,本督来调人。”
谢无忧缓缓眨了眨眼:“暴乱?”